那時她還未曾跌入深淵,額角劃過晶瑩,那是她為聯邦揮灑的汗珠;手背猩紅點點,那是她為聯邦流落的鮮血。
作為聯邦少年軍團常駐第一,她近戰無敵,遠攻無敵,空手肉搏無敵,持械比拚亦無敵……總之,同期任何成員都無法在武力方麵贏過她。
負責少年軍團訓練的長官稱讚她是耀眼的新星,是初生的月亮,是戰神雅典娜的化身。
她在聯邦長大,在聯邦成名,也自當成為聯邦最鋒銳的武器。
何止投身報國,她生來就應投身報球。
……隻是她穿過來的這個世界死氣沉沉滿目荒涼,實是無法激起什麼投身報國的誌氣。
……況且她已經找到一份還算滿意的工作,之後就打算這樣安安穩穩地賣草鞋過活了。
……如果可以,試著做個安分守己溫和謙卑的平頭小百姓又有什麼不好呢?畢竟她原也不是那種生性好鬥唯愛殺人的變態。
“小郎君身懷武略,難道就甘願做一尋常商賈?”黃琬苦口婆心勸說。
“甘願甘願。”談道笙小雞啄米式點頭。
已知在譙縣賣草鞋的她=商賈人家;為聯邦提供金錢支持的財閥=商賈人家;
那麼是不是可以得出結論:隻要她擼起袖子加油乾,將現有草鞋事業打出名氣打出招牌做大做強勇創輝煌,她即可=財閥=富婆?
黃琬那張端正威嚴的臉頓時就如同醃過一般皺巴,他摸摸胡子,又摸摸胡子,假裝自己沒有聽到她的話,“眼下豫州正缺如郎君這般神勇之人,若是郎君不嫌,何不就在此處施展才乾?”
“不敢相瞞,確實有些嫌棄……”
這次黃琬選擇假裝她沒有說話,“秩二百石,月奉三十斛,位同小縣縣丞。如何?”
生逢亂世,既有些許本事,自該擔起重任……絕對不是為著這點兒祿米。
談道笙做大義凜然狀,“目下社稷存危,百姓倒懸,某自當投身報國,為大漢效死!”
黃琬滿臉欣慰,“然也!”
雖然他們不過相識半日,談道笙卻已在心中認定黃琬是個很不錯的領導了。
畢竟領導自己帶來的大包小包還沒安置,就先來給她安排床位了。
作為BOSS本人直接聘請的稀缺高級人才,談道笙得到的待遇相當不錯:除去承諾的祿米正常發放以外,為了讓她能夠安心留在官府打工,黃琬乾脆就在官府後院裡給她劃了一間小屋,並且每日免費提供朝食晡食兩頓工作餐,外加鋪蓋一卷,工裝兩身,洗漱用品一套,水杯兩件,還有一個小夥伴——大黃狗一隻(該同事隸屬譙縣官府公有財產,心情舒暢時常常跑來對著她吼叫兩聲以分享喜悅)。
雖說工作及住宿環境連聯邦的廁所都不如,但是比起她之前住的四麵漏風又漏雨的劣質茅草屋來說已經堪稱是五星級大酒店。
茅草屋房東陳嬸提出異議,這個沒爹沒娘死老公死兒子的中年婦女原本正圍著一盞豆燈憂愁地編草鞋,在聽到談道笙將帶去的草席草鞋全賣完了,而且還賣了兩千錢之後,她那兩隻枯黃稀疏的眉毛便快樂地揚了起來,“兩千錢!”
“嗯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