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糧小兵悄悄縮了下脖子,聲音輕細幾近於無,“回將軍,隻夠兩日了。”
……兩日就兩日吧,問題是這大兄弟抖什麼抖啊?她又不會為此而摘了他的腦袋當球踢。
“那應當夠了,”談道笙沉吟半晌,吩咐道,“等下全數給他們帶上吧。”
管糧小兵不抖了,很不服氣地小聲抱怨,“那咱們吃什麼啊?”
談道笙覺得他問了句廢話,“自然是吃糧啊。雒陽難道就沒有賣糧的地方了?”
“可是,”管糧小兵理直氣壯,“買糧也是要錢的,雒陽糧價尚不知幾許,可咱們的軍費早就所剩無幾。”
啊?啊?要知道作為東漢好領導的黃琬不僅沒有克扣軍費,甚至還自掏腰包給他們添了一些,怎麼就所剩無幾了呢?難道她手下儘是些敗家玩意兒不成?!
“沿途不過買了些許糧食,怎的就所剩無幾了?”談道笙驚駭無比,“莫非粟貴於金不成?”
“將軍竟不知嗎?”管糧小兵顯然比她還要驚駭,“某些州郡凋敝的地界早就有‘持金易粟’之事了!”
作為一個不管家務事的將軍,談道笙還真不知道。
但麵黃肌瘦的流民們比聯邦那些拿高昂時薪的服務業從業人員還要賣力,她實實不好意思用些許粟米就搪塞過去。
因此談道笙隻好強忍心痛,將這幾月內攢下的工資分出大半遞予管糧小兵,“這些可夠嗎?不夠的話等下我再跑一趟西園。”
“夠了,夠了。”小兵驚呼一聲,“將軍竟也頗有家資呀!”
……什麼話什麼話啊?
“如今我也隻剩下些許錢財了。”談道笙愁眉苦臉。
且這剩下的些許錢財還沒捂熱,便又要從兜裡飛走了。
談道笙極力掙紮,想要將其留下一些,“不能便宜點兒嗎?”
原本揚著標準化笑容的房東瞬間變了臉色,“小郎君這是何話?此價已是頂頂便宜,再不能少分毫的!”
“郎君若是不信,可於廣陽門打聽一番,哪家還有我這樣的院落?”他在這座長方形院子裡踱步,“瞧瞧這正堂,看看這兩間內室,瞅瞅這一方水井吧!”
於是她瞧了瞧狹小的正堂,看了看更加狹小的兩間內室,又彎腰瞅了瞅明顯不怎麼給力的水井,著實不解房東的意思,“這些怎麼了呢?”
房東仰頭叉腰開始吹噓,“便是比之那些貴人的府邸,也不差的呀!”
……她是沒去過步廣裡和永和裡,這沒錯,但那也不代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