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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將軍何故聽信袁本初一家之言?”這位匆忙趕來的文士不待坐下便先開口。

“怎麼?本初所言有何不妥?”

陳琳被這樣單純的話語驚得瞪大眼睛,“將軍現今總握兵要,龍驤虎步傲視海內,何故聽信詭言而要召眾將進京?況董卓豺狼也,其遠在西涼時尚難控製,將軍卻令其上雒,豈非自尋死難,將權柄拱手送於他人耶?”

“董卓豈能越於我乎?”何進隨意擺擺手,“孔璋多慮了。”

“將軍!”陳琳上前兩步,“此事必不成也,屆時賊者亂階,京師惶然,將軍又當如何?!”

“孔璋!”何進斂了神色,那種殺豬多年又殺人多年而曆練出的冷酷溢出,“我意已決,不必多言。”

陳琳看著那雙被“士人之表率”所蠱惑的眼睛,默然彎下腰,“是,陳琳告退。”

那道清瘦的身影退去,但那些話語似乎仍舊縈繞在耳邊,何進煩躁地捶了下案幾,他想,他確實不能隻聽袁紹一家之言的。

畢竟袁紹身後還有個袁隗,此人心思深沉,又與他同錄尚書事,不得不防也。

那麼,要怎麼防呢?

何進撫著杯沿,那隻因主人一直從事武力工作,從而不怎麼使用過的大腦終於轉了一下。

“來人。”

“將軍有何吩咐?”衛兵上前問道。

“去請王匡、鮑信、張遼張楊,唔,還有毌(guàn)丘毅,請這幾位將軍速速入府議事。”

腳下的石板嘎吱作響,與大將軍府邸裡精心鋪就的堅石截然不同,再往前走,連石板都沒有了,隻剩下泥濘坎坷黃沙漫漫的土路。

張遼提著酒囊,小心翼翼跨過泥坑,以此避免腳上這雙新買的羊皮靴沾染汙垢。

“賢弟,賢弟!”

咚咚咚三下敲門聲,外加兩聲賢弟,是並州那位少年將軍沒錯了。

談道笙放下手中包袱,前去給他開門,“天色已晚,將軍有何事啊?”

“無甚要事,”張遼晃了晃手裡的酒囊,“大將軍令我明日前往冀州征兵,今夜便來與賢弟道彆。”

“張將軍亦要去征兵?”對門的劉備探頭看向他二人,“好巧,我三人明日也要隨軍前往揚州募兵。”

這可真是太巧了,談道笙訝然,“袁校尉亦命我隨行毌丘毅將軍往揚州!”

“嗨呀,何不早說呢?”張飛將門敞開,“既如此,二位賢弟不如來我家飲酒敘話?”

今晚掌勺大廚仍舊是關二爺,其餘四人忙忙碌碌打下手,幾盤下酒菜很快出爐。

“你們都去揚州,”張遼喝一口酒歎一口氣,“獨我一人前往冀州,唉。”

“誒,文遠何必傷懷?”關二爺拍拍他的肩膀,“軍令如此,不得不遵從耳。況最多兩三月光陰,文遠無需如此掛懷。”

“雲長兄言之有理。”張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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