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平時事事由得賈至斌,天天告訴賈至斌要為自己的事情做決定、他想做什麼就可以做什麼、他要有賈家長孫的氣概、他注定是發號施令的人,因而養成了賈至斌不管不顧的霸道性子。可事情一旦涉及到安全問題,她就拿出家長的霸權鎮壓,一票否決,絕對不允許賈至斌去做。
這樣反差極大的教育常常令賈至斌迷茫,他分不清楚什麼是可以做的、什麼是不能做的,他年紀太小了,對危險的分辨能力不足,對魏茗茗那苛刻的危險評價體係更是捉摸不透。
在賈千齡的禮物麵前,賈至斌興奮地撲過去,魏茗茗和兩名傭人使出吃奶的勁拉住賈至斌。
賈千齡勸魏茗茗:“這種車很安全的,讓斌斌嘗試一下吧。”
魏茗茗撇撇嘴,不太樂意給賈千齡麵子。
這個嫁出去又因老公沒了回娘家來的大姑子,幾年前在家沒有存在感,現在和以後更不會有存在感。家裡一個隻會花錢的閒人,又不得賈立陽的疼愛,魏茗茗覺得自己和賈千齡根本不在同一個權力等級,理應是賈千齡聽她的,而非她來遷就賈千齡。
但是賈至斌大聲嚷嚷:“姑姑和我一起坐,姑姑保護我。”並扭動著一身滑溜溜的肥肉,掙脫了魏茗茗和傭人的鉗製,扒著已經屬於他的小汽車不放,還騰出一隻手去扯著賈千齡的衣擺。
魏茗茗拗不過賈至斌,又覺得賈至斌說的似乎是一種折中的辦法。
於是母子兩人齊刷刷地看向賈千齡。
賈千齡騎虎難下,隻好在注視中將自己團成一團,塞進那輛車裡,讓賈至斌帶著她在院子兜風。
幸好她平時吃得不多,身上沒幾兩肉,加上賈至斌這種快一百斤的小孩也不至於壓垮小汽車,再加上賈至斌過於狂躁的開車技術也不至於讓小汽車散架,被顛簸得頭暈的賈千齡想。
後來因賈至斌對賈千齡的喜歡,每次回老宅居住都纏著賈千齡玩,魏茗茗和賈千齡的接觸也多了起來。也因賈千齡性格好,魏茗茗其實同樣挺喜歡與賈千齡相處。
並且賈千齡在賈氏集團逐漸找到立足之地,得到過一次賈立陽在家宴上的誇獎,同時賈秉繁偶爾會和賈千齡有一些工作方麵的接觸,需要完成一些合作,賈千齡不再是家裡的閒人,魏茗茗難免要高看她一眼,對她多添了兩分敬重。
葬禮在賈家的家族墓園舉行,賈家一行人吃過早餐,便出發到墓園去,而後一同站在靈堂外的草地上,等待正在看時辰準備主持儀式的師傅的指令。
小叔公生前養了一隻波斯貓,六歲左右,被傭人抱著來送小叔公最後一程。
賈至斌不肯乖乖待著,東張西望,動手動腳,一會兒踢踢樹,一會兒拔拔草,一會兒說要喝水,一會兒嚷著要吃糖,不讓魏茗茗有一刻清閒。
而抱著貓的傭人出現之後,賈至斌鬨得更厲害了。
因魏茗茗過於焦慮,家裡不允許養小動物,唯恐小動物不長眼抓傷或咬傷賈至斌。平時去逛街遇見小動物,兩位人高馬大的保鏢也會率先衝到賈至斌身前擋著,賈至斌根本沒有機會接觸。
賈至斌對家養寵物其實十分渴望,他的許多同學家裡都養了寵物,時常在課後聊相關的話題,他在邊上怎麼聽怎麼不是滋味,所以他強行製止了同學的聊天,並命令他們以後都不許再提。可他明白,他們隻是不會在他麵前提起,不是真的不再談及。
他向魏茗茗提出過多次要求,魏茗茗怎麼都不答應,總說那些不通人性的小動物很危險。賈至斌想不通,這麼一丁點大的東西能有多危險。
賈至斌指著那波斯貓說要抱,魏茗茗摁下他的手,說那貓性子野會咬人撓人,不讓他抱。
今天實在是處處不順心,吃不到學校的早餐,又不能隨心所欲擁有寵物,賈至斌一時傷心,任性勁兒上來了,一屁股坐在地上撒潑,瞬間哭得涕泗橫流,滿臉通紅,聲浪衝天。
驚動了賈立陽,他皺著眉回頭看了看魏茗茗,說:“一隻貓能有什麼危險?他想抱就抱,彆惹得他在這裡哭鬨,像什麼樣子。”現場除了賈家的人,還有一些年邁的、曾經的合作夥伴,賈立陽不想在那些人麵前丟臉。
彆人的話可以不聽,賈立陽的話卻必須當成聖旨,魏茗茗不敢違背,趕緊應道:“好的,爸爸。”
於是波斯貓被賈至斌一把拽到了懷裡。
賈至斌力氣大,揪掉了波斯貓的幾縷毛,鐵柱一般的胖手臂一上一下箍著貓身,幾乎要將貓壓扁。
波斯貓被抱得不舒服,扭動著身體要逃,賈至斌險些抱不住它。
情急之下,賈至斌大喝一聲:“不許動!”
貓不可能聽他的,被這道聲浪攻擊之後,波斯貓受驚更甚,也掙紮更甚,並且張嘴發出低沉的叫聲。
時刻關注波斯貓狀態的魏茗茗連忙哄賈至斌:“不抱了不抱了,貓要生氣了,等會兒要咬你的。”
賈至斌不聽,對一邊站著的傭人說:“去給我拿繩子來,我要綁著它。”
傭人心裡害怕,想從賈至斌的手裡拯救小叔公的遺產,又明知自己人微言輕當不了貓的救世主,於是猶豫不定,呆立不動。
見傭人不聽話,賈至斌皺起一張胖臉,被肥肉擠壓得隻剩一條縫的小眼睛射出一道凶狠精光,大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