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暮春含笑道:“王姬日後若想來此,可言明王上,王上定會應允。”
薑姒笑而不答:“夜已深,回吧。”
然剛至四樓就聽到樓下吵鬨異常,隱約還能聽到叫囂聲。
薑姒問:“何故?”
立刻有侍衛解釋緣由:“喝酒耍混之流,無需理會。”
酒後鬨事乃常有之事,薑姒毫無興趣,搖搖頭便道:“罷了,回驛館。”
然而剛到二樓,便聽到有人揚聲道:“普天之下皆大齊國土,爾等不過戰敗諸侯國,還有臉在我等麵前叫囂。”
“是你碰撞我在先,毫無歉意還調笑於我,我不過反擊一二,何故扯到戰敗不戰敗?”
那人放肆笑道:“今日歲除,陵城人頗多,偶有摩擦,有何乾係。爾等身形嬌小,氣量也小,難怪楚國一敗塗地,莫非你是女流之輩……莫說楚國平凡女子,哪怕楚國王姬也被送至齊宮成為天子姬妾。
爾等若在楚國活不下去,不如來陵城找我,我可為……娘子在外尋一處宅院修身養性,哈哈哈。”
楚國人有口音,尋常人一聽便能聽出來。
此言一出,不少人跟著譏笑嘲諷。
在外尋一處宅院便是成為外室之意,被嘲諷之人麵色難看起來。
薑姒麵色亦不好看,她是王姬也即將成為天子姬妾,仔細論起來,無論是王公貴族姬妾還是天子姬妾,都可隨意置換,和玩意兒無二。
更何況外室。
她身為女子,最是知曉女子艱難。
若今日齊國為戰敗國,楚國為戰勝國,恐今日之事便會調個,勝者為王,女子不過是他們口中隨意調侃的玩意兒而已。
被刁難之人正是她進望月樓前所見的那兩人其中之女子。
女子身邊站立的國字臉男子,腰係長劍,麵露慍色,剛剛將劍拔出,便被女子抬手阻擋。
見此狀,對麵之人更是口無遮攔:“花拳繡腿而已,還敢在我大齊城池內殺人不成?彆說你二人,就是再來十個八個楚人,我一人便可收拾。”
女子盈盈一笑:“我的確是楚國女子,聽聞陵城有不夜城之稱,特意來此一觀,不曾想與郎君起了衝突。
齊天子英明神武,吾等自然敬佩非常,然方才郎君言論皆對楚有侮辱之意。既如此,小女子請求與郎君決鬥,郎君意下如何?”
“決鬥”二字一出,周圍一片嘩然。
薑姒正疑惑間,周暮春便為其解惑:“決鬥有生決和死決二種,生決便是可打殘打傷,隻要不將人打死即可,死決便是有一方死方可結束。
一旦應戰,非死即傷,且殺人者不論國法處置。最有名則是燕國劍客丘山與韓國劍客白眉在黃屋山之戰,丘山從無名之輩一躍成為六國爭搶之人。”
原來如此。
怕生決失敗之人也不得善終,也難怪方才那麼多人啞然。
二人身形相差過大,竟敢下此戰書,薑姒不由得為女子捏一把汗。
男子本隻是玩笑之言,見女子下戰書後眼眸中有片刻的慌亂,又觀女子又瘦又矮,若一戰定能取勝或許還能揚名立萬,一舉多得,便故意拉扯:“娘子切莫說笑,我是男子,娘子是女子,與你一戰,豈不讓天下人恥笑。”
女子笑道:“非玩笑之話,既說出“決鬥”二字,在下便已做好準備。我若亡於郎君劍下,也算死得其所。郎君若不信,可請判官處之。”
“好好好!娘子有膽量,郎君何不應戰?”
“殺了此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