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疾馳而過,寒風凜冽,將薑姒的長發吹得零散,陣陣冷風朝她口腔裡灌。
薑姒哪裡受過這種凶猛之感,細微的呼聲也被風吹走:“周……”
柔弱而無力的身體此刻隻有一個攀附所在,那就是他。
而薑姒確如他心中所想,兩隻手緊緊握著他的手臂,因為驚嚇而恐懼到雙眸緊閉,鴉翼長睫劇烈的顫抖著,上麵還落了一層薄薄的雪。
周暮春用鬥篷將她圍的嚴嚴實實,一手緊握著她的細腰,口齒貼在她的耳邊:“王姬莫怕,睜開眼看看。”
她顫顫巍巍的睜開雙眼,而後呼吸停滯。
千裡冰封,萬裡銀裝素裹,一呼一吸間,仿佛能觸天地,她像是在空中漂浮的羽毛,輕盈而自由。
原來被風包裹是這種感覺,怪不得那麼多王姬公子鐘愛騎馬。
薑姒笑了起來,朝著遠處大喊了幾聲。
儘管烈風吹拂,她心中的鬱結卻消散不少,等回過神才想起身後還有一人。
隻見他狹長的眼睛裡多了幾分笑意:“王姬莫怕,奴才不會將此事告知旁人。”
“王上也不告知?”
也許沒想到薑姒會這麼說,周暮春怔愣了片刻,很快答道:“日後為王姬馬首是瞻,並非妄言,奴才說到做到。”
薑姒原本就是那麼一說,聽他解釋反而多了幾分不自在:“今日離客棧太久,恐任將軍擔憂,還是早些回吧。”
“王姬與任將軍……”
周暮春頓了頓,沒有將後頭的話說完。
薑姒心中卻是一驚,如今雖掛著薑玥的身份,未免日後不會暴露身份,若王上知曉她與任不凡有過那麼一段往事,怕被其不喜。
近幾百年間,婚嫁生子再榮寵後宮,兄娶弟妻,君奪兒妻的大有人在。
可齊天子不一般,他是百年來唯一統一六國的君王,傳聞他殺人如麻,定眼中容不得沙子,屆時拿她泄憤就不好了。
薑姒嘴角噙著笑:“任將軍乃趙國將才,否則父王也不會將吾入都城之事交付於他。”
“任將軍將近而立之年,宅邸中並無姬妾。”周暮春頓了頓,似乎在解釋:“實則齊國將才十幾歲便成家,有妻有子,奴才還以為任將軍在趙國並無牽掛,詫異罷了,這才有此一問。”
任不凡身居高位,怎能沒有姬妾,甚至於正妻未入門,已經有幾個私生子。
說起與任不凡相識,薑姒至今仍膽戰心驚。
深宮是吃人的地方,她與母親謹小慎微的活著,不敢出一點岔子,可天不遂人意,她自幼就被當成王姬公子的玩/物,隨著年齡增長,她的身體抽條,人也越發好看。
貌美之人在太平盛世中或許是一幸事,在深宮之中卻如□□附骨。
曾有身居高位的內官找過她,意圖對食,還言明會為她與母親提供棲身之地,被拒後竟想下藥強迫,好在她提前防範,這才躲過一劫。
可世家大族的公子卻不那麼好糊弄,王後的親弟弟亦是趙國丞相,其子莫巡不知何時對她起意,光天化日之下,竟強行把她拉至偏殿行事。
門窗都被封死,危急之下,她隻能取下發間的木釵刺傷了他,才得以出逃,卻在半路上遇到進宮的任不凡。
薑姒惶惶不安回了院子,本以為莫巡定然來此找事,卻聽聞任不凡向趙王求娶她的消息,條件便是他出軍伐齊。
任不凡手握兵權,家中銀錢無數,雖有私生子,但嫁過去便能不愁吃喝,還能接濟母親一二,薑姒自然沒有理由反駁。
何況有他在,哪怕莫巡亦不敢再騷擾。
怎料任不凡這一仗打得極其狼狽,趙國軍隊節節敗退,齊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