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沒過多久就有人坐不住了。
張芷嫣拿著手帕擦拭掉眼角莫須有的淚,語氣輕歎:“如此良辰美景,可惜鈺姐姐無法共賞了。”
有人開頭,自然有人接話。
其中一宮妃嘲諷道:“魏良人即便想出來,怕是也不能了吧。”
昨夜事情一出,司徒鈺便被王上禁足三月,她可是天子統一六國後,唯一被禁足的宮妃,宮妃們未入宮前都是王公貴族的女兒,往日即便有麵首,也決計不會當著內侍的麵如此,何況長樂可是天子身邊的近侍。
另一宮妃好奇問道:“芷嫣姐姐,昨夜長樂內官真的……都看到了?”
其他宮妃也都豎起耳朵,生怕漏掉一星半點。
張芷嫣眉尾輕輕挑起,嘴角帶了一絲笑意,卻長歎一聲:“吾與鈺姐姐、藍妹妹都住在承明宮,昨夜……吾隻看到長樂內官跟著鈺姐姐進殿內,沒多久便傳來……那股子動靜。
隻是吾睡的早,沒有仔細聽,等今日晨起才知道鈺姐姐出了事。”
她故意將顧醉藍扯進來,就是看中她沒有腦子。
果然話音剛落,顧醉藍便開了口。
顧醉藍早就不滿司徒鈺,哼了一聲,順勢說道:“芷嫣姐姐莫要遮遮掩掩,昨夜發生之事,我可知道的清清楚楚,原是鈺姐姐為王上做的羹湯有問題。
為了自證清白,鈺姐姐便全部飲下,誰料藥效太大,半路上便受不住了,進了內殿更是當著長樂內官的麵動手摸了起來,那動靜彆說整個承明宮,怕是遠處的芳菲宮都能聽得一清二楚。”
聽聞此言,宮妃們臉上的表情精彩極了,恨不得回到昨夜,親自跑到承明宮看個清楚。
蠢貨!
張芷嫣則垂眸飲了一爵酒,心中冷笑,她隻是為其他宮妃解答一二,並未暴露昨夜的真實情況,即便以後司徒鈺算起賬來,也找不到她頭上,反觀顧醉藍竟全部抖落出來,以司徒鈺瑕疵必報的性子,顧醉藍日後的下場不會好。
反正她的目的已經達到,顧醉藍是生是死都與她無關。
薑姒也裝作驚訝的樣子與鄰座的宮妃聊了起來。
禦花園一時間好不熱鬨。
日暮之時,宮妃們才意興闌珊的各自回宮。
昨夜司徒鈺如何已經不受眾人關注,眾人隻相信今天所聽所聞,至於司徒鈺出宮後如何麵對,待日後再說吧。
回到朝華宮,薑姒才想起商闕的傷勢,徑直去了偏殿。
室內燭光顫顫,商闕背靠在床頭,手中拿著竹簡,睫毛垂下的光在他的臉上投下一片陰影,腳踝處裹了一層厚厚的紗布,見到薑姒來此,唇角沾染上笑意:“王姬,恕奴才無法行禮。”
“不必拘謹。”
薑姒眸子落在他的腳掌,目光一頓,怎的這麼多傷?
隻腳背上便有五條傷痕,看樣子,怕是當時傷口極深。
似是察覺到她的目光,商闕“不安”的用被褥將腳蓋上,他舔了舔唇瓣,小聲問:“王上可喜今日的羹湯?”
“喜歡。”
商闕殷切的看著她:“明日卯時奴才再叫王姬一同去庖屋做羹湯。”
似乎在為她做的羹湯得到王上的喜愛而高興。
“不必。”薑姒對上他的視線,柔聲道:“如月已經給吾說過周內官的傷情,這幾日還是將養好身子。有廚子教吾,應當不成問題。”
儘管他的目的是想讓薑姒心疼,可這麼輕易就被拋棄,他還是忍不住想除掉引起她關注的一切,讓她的腦子裡心裡隻有自己。
商闕強壓抑住心口惡劣的情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