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河裡的麵包車(1 / 2)

最讓花狸無語的是,聶然在車上吃完打包的手抓羊排,又?吃了一路的零食,拿到野豬和柴犬買的衣服穿得暖暖的,把小麒麟獸擠在角落裡,獨自霸占後座,躺平,睡著了。那悠哉的樣子,看不出半點憂心,仿佛不是去救爺爺,而是走親戚。

花狸問狗哥,“她竟然能睡得著?”

狗哥說:“人家的心理素質好著呢,天塌了都能拿來當被子蓋,這?點事算個毛。”

花狸:“……”她在考慮要不要召聚手下過來。大小姐和狗子看起來都不像靠譜的樣子。

狗哥回頭看了眼睡得挺香的聶然,又?把外套脫下來,抖平後扔到聶然身上給她蓋上了。

花狸:“……”竟然沒看出你是個這?麼體貼的。

狗哥無視了花狸的眼神。聶然小的時候,好多時候都是他在照顧,守著她睡覺,給蓋被子,叼衣服襪子鞋子書包哪樣沒乾過,少見多怪。

他?們開出城已是傍晚時分。

還沒開春,入眼儘是土黃色,黃色的土地,枯黃的樹木植物,點綴上一點夕陽,頗有點蒼涼莽莽的意味。沿途不時見到些古跡、遺址,那些溝壑起伏氣勢綿延的大山、黃土地下,不知道掩埋了多少過去和曆史。

這?裡東臨黃河,南接延安,西連寧夏、甘肅,北靠蒙古,自古以來都是兵家必爭之地。隨著降雨量逐年減少,乾涸、缺水、沙化日益嚴重,逐漸沒落了下去。

……

聶然睡醒一覺,坐起身望向車窗外,隻見外麵黑呼呼的連戶亮燈的人家和房子都看不到,至於車前方則是土黃色的土路,顛簸不平,跟農村的老路差不多。路旁長著一叢叢枯黃的雜草,顯得格外荒僻。

她拿出手機,看了眼時間,已經是深夜了,手機顯示無信號,電量見底。

聶然問道:“我們還有多久到呀?”她以為眯上一小會兒,最多開上一兩個小時就能到,結果這?會兒還在路上跑,要不是確定狗哥是家裡的大黃狗,都得懷疑自己遇上人販子要被拐去偏遠山村賣了。

花狸回道:“不知道。”

聶然“啊?”了聲,問:“不知道?”

狗哥說:“困妖林的位置是活動的,它沿著無定河飄泊,經常變換位置,我們得先?找到它才行。”

聶然沒聽明白,問:“啥子意思?它還會跑啊?”

狗哥說:“不僅能跑,還會隱身,不過老爺子……老板應該留下了標記的,我們隻需要沿河行走,找到標記就可以了。”

聶然“哦”了聲,放心了,又?問了句:“那這條河有多長?”

花狸回道:“將近五百公裡。”

聶然“哦”了聲,突然反應過來,問:“啥子呀?五百公裡?一千裡長?”

狗哥“嗯”了聲。

一千裡長,它還會跑。萬一我們剛趕過去,它又?跑了呢?這?麼大的範圍追過去,跟捉迷藏差不多了。聶然無語了,心想:“這?得找到啥子時候?

花狸說:“多少是有些規律的,常出現的幾個點,都派有蹲守,目前大致有個搜尋範圍。”

聶然稍微放了些心,說:“停下車嘛,我去上個廁所。”

花狸把車停在路邊,扭頭從車外的後視鏡裡看著聶然往車後方跑出去一百多米遠,鑽進草叢中。逆風,聲音都被風吹跑了,隻能用眼睛盯著點,以免夜黑風高之下,出點什麼意外。

狗哥坐了半天的車,也坐得有點乏了。他?下車,站在車子旁,抽煙解乏,目光看向遠處的河流。可憐無定河邊骨,猶是春閨夢裡人,講的就是這條河。

他?抽完煙,坐回到車上,見聶然還沒回來,拿出自己的手機看看,沒有信號,又?問花狸:“你的手機有信號嗎?”

花狸說:“這?裡前不著村後不著店,連個基站和電線樁子都看不到,哪來的手機信號。”她拿出衛星電話遞給狗哥,說:“有什麼事打這?電話吧。”

狗哥遠遠地指了指車後方向上廁所的聶然,說:“邊刷手機邊上廁所,能蹲半個小時,沒信號她怎麼還蹲這麼久?”

趴在後座上打盹的百萬,蹭地一下子起身,便要下車。

花狸扭頭喊住它,“齊百萬,人家女孩子上廁所,你一隻雄獸跑過去做什麼。”

百萬的耳朵晃了晃,跳到車頂上眺望後方,卻見聶然正沿著路旁的斜坡往下跑。它一躍下車,跟著去。

花狸見到聶然在草叢裡跑,喊了聲:“阿狗,有情況!”她飛快地下車,大聲喊:“大小姐,你去哪?”跟中邪似的,大半夜往河邊跑。

忽然,她想起無定河封妖窟就在困妖林深處,裡麵也有鎮獄火,大小姐很有可能發現了什麼。花狸心生喜意,以最快的速度跑過去。她是貓妖,身形矯健靈活,哪怕是河畔陡峭的斜坡也如覆平地。

狗哥半點都不遜色,連躍帶躥,待到了斜坡邊,找了一個坡度很滑的位置,側身踩著,像踩滑板哧溜地滑了下去。

花狸見到這一大一小相似的動作,略微側目。她聞到了順著空氣從河邊傳來的腐臭味。那味道很大,不是一般小動物屍體能散發出來的。

一輛破麵包車側翻在河裡,河水剛淹沒車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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