伍慧和薑豫的婚禮定在周六, 聶然添置的嫁妝最晚周五就要送到。
她說要買車,且是頂配的超級豪車,短短三天時間提不了車, 隻能把購車合同等資料收在一起放在嫁妝裡。珠寶首飾這些倒是好說,聶然找花狸去買的, 半天就搞定了。
這些東西加起來很貴,但幾個小盒子就裝完了。聶然總覺得看起來少不夠份量,她在狂狼會所得了批金條, 沒有全賣,留了部分,於是又挪出三十根,分彆放在三個盒子裡疊起三堆搬過去。
金子重,又值錢, 這樣份量就夠了。
周五早上,聶然吃過早飯,坐著花狸的車,由花狸送她和嫁妝到薑豫家。
她到薑豫家的時候, 還不到九點鐘,裡裡外外已經是一片熱鬨嘈雜。
門前屋內張燈結彩, 大大小小的喜字貼在各處, 一看就是有喜事。
大門敞開著,裡麵傳來許多人說話的聲音, 幾乎全是薑豫家的親友。
聶然下車, 左手摟著三盒沉甸甸的金磚, 右手拎著撂起來的禮物盒進到薑豫家。
院子裡、客廳裡到處都是人, 聚了很多賓客, 從裡到外都透出熱鬨隆重的氣氛。
伍慧見到聶然進來, 招呼道:“來,然然。這就是我跟你說過的吳爺爺和章奶奶。”
聶然趕緊放下禮盒,乖乖地彎腰行了一禮,喊:“吳爺爺好,章奶奶好。”這二位是大學的教授,可以說是改變她媽媽人生的恩人。她媽媽剛來這邊,人生地不熟,在他們家當保姆,二位老人家教了媽媽很多東西,幫她補課,讓她考了大學學曆,又鼓勵她開公司創業,幫著介紹生意。
兩位老人家看聶然漂漂亮亮的一個小女生,待人又禮貌,很是喜歡,笑眯眯地讚道:“這孩子長得好。”
聶然陪老人家聊了會兒,讓她媽把這幾個盒子加進嫁妝裡。
伍慧問:“什麼東西?添進嫁妝裡?”她扭頭看向聶然,非常詫異地問:“你還給我添嫁妝?”
聶然說:“我有錢呀。”
伍慧讓聶然一句話說得不知道說什麼好。她打開盒子,見到是一疊文件資料樣的東西,翻開一看,頓時“噝”了聲,問聶然,“你買的?”大喜的日子,突然想打孩子。買這麼貴的車,花這麼多錢!她一個開小公司的,開這麼貴的車做什麼?這車養起來還貴。她說:“你怎麼不問問我?”
聶然說:“你給我買衣服你也沒說問我呀,都是買好了直接寄回家。”
伍慧問:“這能一樣嗎?”
聶然說:“衣食住行一掛的,哪裡不一樣了?”
章奶奶見伍慧急了,說:“彆急彆急,孩子的一片心意。”再一看這車,頓時啞了。這要是百十來萬的車,貴也就貴了,再加一個零,確實……有點……花太多了。
伍慧真不好在這時候揪著聶然說她不好,而且,聶然能舍得給她買這麼貴的車,沒說哭著鬨著不讓結婚,還給添嫁妝,這讓伍慧頗有點動容。她打開另外幾個盒子,嚇得“啪”地一聲又合上了,再打開,晃得眼暈。
這幾盒首飾加起來,估計比車子還貴。
伍慧問聶然,“你買的?”
聶然點頭,說:“我覺得份量不夠,又從我的小金庫裡搬了三十根金條出來。”
兩位老教授齊刷刷的目瞪口呆,腦子裡隻有一個念頭:這孩子哪來的這麼多錢,她不是一直在農村嗎?
伍慧也傻了,回過神來後,全收了。孩子還沒滿十八歲,就當沒收她的零花錢了。她以前都沒有機會乾沒收孩子零花錢的事。
聶然看著她媽把添置的嫁妝收下,還搬進了屋,突然又有點心疼起來。開公司、添嫁妝,短短的不到一周時間,她的存款基本上快要消耗空了。聶然坐在沙發上,捂胸,默念:“千金散儘還複來,千金散儘還複來。”
旁邊的老兩口瞧得直樂,笑得聶然又怪不好意思的。
薑豫家的親戚多,又找了婚慶公司張羅各項瑣碎事情,真沒有需要聶然幫忙的。
她帶著花狸坐在客廳吃零食。
伍慧打電話讓聶然上樓,領到他們給聶然準備的房間,告訴聶然,衣櫃裡掛著給她備的衣服,讓她試試看。
聶然關上門美滋滋地試著各種款式的禮裙。
花狸坐在一旁的沙發上看著直無語,悄悄地偷拍照片發給楊雪嶺吐槽。實在是聶然那麼能跳能打,比男孩子還熊,誰能想到她能像個小淑女一樣穿裙子。
下午,車隊過來了。
薑豫的朋友親戚組織的車隊,都是豪車,在家門外排起長龍,相當氣派。
聶然拉著花狸出去看熱鬨,好想拍成小視頻傳網上顯擺賺流量啊。
她正看得起勁,旁邊一個中年女人笑嗬嗬地問:“沒見過這麼多好車吧?都認識嗎?”
聶然搖頭,不認識。車子那麼多,她隻認識少數幾款車的車標,哪能都認得全。
那中年女人笑道,“你呀,以後有福喲,你媽可真能耐,能釣到我們家小叔子這個金龜婿。”
聶然聽出話裡的味兒不對,扭頭看向那中年婦女,認出這是薑豫的二嫂,她的便宜二伯娘。
二伯娘穿得跟賣珠寶的似的,頭上戴鑲鑽的頭飾,脖子的鏈子一層層的鋪開,十根手指頭就差大拇指沒戴了,兩隻手一邊一個玉鐲子。
聶然從二伯娘的這身穿戴就能看出她大概屬於什麼類型,露出一個禮貌性的笑容,便扭開了頭,懶得搭理。
二伯娘語重心長的地說,“你年紀輕輕的,乾什麼不好,還進人家豪宅偷人家名表,聽說人家都報警了,表還給人家了嗎?”
聶然扭頭,滿臉納悶地看著二伯娘,好想問:關你什麼事?
那表是花狸拿出去賣掉折現的,賣表的錢三等分,聶然隻留了三分之一,另外兩份是她跟狗哥分了的。而花狸正站在聶然身側當跟班,聞言覺得有點膝蓋疼,手癢,想在這女人臉上撓幾爪子。
又來了一排車隊,全是豪車,停在長長的車隊後麵。
薑豫見到車子過來,但車牌號陌生,湊近一看,司機也都是不認識的,愣了。
打頭的那輛是九成新的賓利,車上下來的是個西裝革履的年輕男子,那身材去當模特都夠了,臉跟刀子削出來似的,有棱有角相當好看,還有股子痞帥的勁,非常吸引目光。
那人精神十足地理理衣服,笑著向薑豫打招呼,“薑先生好。”
薑豫問:“您是?”
聶然看到了,抬起胳膊用力一揮,大喊聲:“狗哥。”
薑豫立即知道這是聶然家的狗妖,當即伸出手,“久仰,久仰。”
狗哥說:“大小姐讓我們安排一個車隊跑腿、負責接送打雜什麼的。”
薑豫連聲說:“不敢不敢。”
修車場的妖怪,窮歸窮,但車子是老本行,一個個開車是沒問題的,以前考駕照管理不嚴也不難,報了名就能過,他們都拿了本。
大小姐出手闊氣,給他們從頭到腳換了行頭,一個個穿上這輩子都沒穿過的好幾千塊錢一套的高檔西裝,雖然說是來當司機的,那也比起在修車廠鑽到破麵包車底下吃機油強。
他們一個個下車,按照之前的彩排站好,齊齊的一起彎腰行禮,“大小姐好!”那嗓門響亮得跟軍訓似的。
聶然傻在了原地。
花狸悄悄的,默默的,遠離了他們。
一頭汗水浮在了聶然的額頭上。人家本來就把她當太妹了,這些妖怪還來這麼一出,那都不是太妹了,都快趕上什麼日本的三口組,台灣的新竹幫了。
聶然回過神來,尷尬地向周圍的人解釋了句,“這些都是我爺爺公司的員工,最近剛……剛……重新成立了家公司,保鏢……乾保鏢的,我……我給拉過來當苦力。”打妖怪都沒這麼緊張。簡直公開處刑啊。
聶然解釋完,灰溜溜地躲進了院子裡。
狗哥去見了聶然,便跟薑豫和婚慶公司那邊碰頭,好安排明天的事。畢竟這麼多人,賓客接送、車隊怎麼走,幾點出發,路線,都得問清楚。
聶然反而是最閒的,基本上就躲在房間裡打遊戲,懶得出去聽彆人在背後悄悄議論她是小太妹偷東西,順便把錦毛虎再恨個半死。
第二天,大清早的她就被敲門聲吵醒,婚慶公司的人過來給新娘、扮娘畫妝,她也有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