翼蛇懶得搭理他。造那麼多孽,都不用等天收,這次能不能活著離開南市,都得看他有沒有造化了。
旁邊的薑存善他們聽到王錦虎喊老板,眼睛都直了,人都哆嗦了。在他們看來,這就意味著王錦虎很可能隻是個大掌櫃,聶然的身家得按多少億來算呀?
這刺激有點大。
其餘的薑家人沉默了,這會兒再想到聶然,那都不是鍍金的,是真鑽石的。
聶然笑眯眯地擠到翼蛇身邊,開心得尾巴都快翹上天了。她對翼蛇說道:“雖然你不來,但我還是給你留了位置。”
翼蛇說:“哪個說的我不來?我隻是說再說。我忙得很,坐兩分鐘就走,你不用留我。”
聶然說:“那以後你跟奶奶結婚,我也坐兩分鐘就走。你做初一,我做十五,哪個怕哪個?”
翼蛇聽到跟奶奶結婚,心裡有點美,懶得跟聶然磨嘴皮子,往大廳裡去。
聶然把翼蛇領到親友席上,拉開齊應承身旁的椅子,招手:“爺爺坐這。”
翼蛇可不想挨著這隻吃到妖怪聞風喪膽的麒麟獸坐,轉身坐到了旁邊的親友席,對齊應承說:“我倆差輩份。”
齊應承說:“放心,不吃你。那一桌是留給小輩的,您老可彆坐錯位置了。”
翼蛇去到齊應承對麵的位置上坐下。
聶然看出氣氛不太對,又瞥見師父進來,果斷地把師父拉過來作陪,說:“師父,您坐這。”
楊雪嶺正在那笑話洞天觀的師侄們,突然間被自己徒弟拉到親友桌坐在了翼蛇跟麒麟獸中間的位置。她沒好氣地瞪向聶然,“為師平時待你不薄吧?”有你這麼坑我的?
翼蛇也想這麼問聶然,他不動聲色地把位置往旁邊又挪了點,離楊雪嶺和齊應承都遠點。
楊雪嶺因為丟了封妖燈的燈火,可是被關了兩年禁閉,之後,楊雪嶺出關就一直在找他和燈火。雖說現在塵埃落定,事情已經過去了,可以楊雪嶺的小心眼,能不記仇?
楊丹青和呂青鋒到了,讓薑家的人引到聶然這裡。
聶然見到師公師婆,特彆熱情地招待他們坐到親友席。
楊丹青頓在原地,扭頭深深地打量幾眼聶然,心說:“你是真不怕大家夥兒掀桌子打起來?”
她招呼呂青鋒坐下,又叮囑同來的幾個師兄弟,照看好底下的小輩。今天來的妖多,誰得說得好會不會因為少一眼沒看顧到就讓妖怪給擄走幾個?這年代肯下苦功夫修道的人不多了,這些都是道門的未來,可不能大意地喂了妖怪。
狗哥快步過來,站在翼蛇跟前打招呼,“老板”,挺挺胸膛,格外精神的樣子:神氣不?
翼蛇上下打量眼狗哥,問:“發財了?”
狗哥抬指比了一個“三”,說:“大小姐給了我這麼多。”全是從阿虎那抄來的。他瞥一眼雙手交疊在身前站得格外乖巧的錦毛虎,喊:“喲,阿虎,舍得露麵啦?”挑今天這日子露麵,樓底下還守一堆妖,這擺明了是想找事。
錦毛虎笑道:“來賀喜。”
狗哥笑著點點頭,他可是記得自己被打斷手腳躺那兩個月的仇,這還是大小姐喂了百萬給的丹藥好得快,不然還會躺更久。
他湊到聶然耳邊,悄聲說:“阿虎的手下還在停車場蹲著,三十多個,全是修煉好幾百年的大妖怪,道行不比我差。”他又補充句,“一個比一個肥,一個比一個凶,怕是要惹事。”
聶然悄聲問:“沒走?”
狗哥說:“沒有。”
錦毛虎豎起耳朵聽,可狗哥用了點小神通,那聲音根本飄不出去,隻有聶然能聽到。
聶然“哦”了聲,給百萬發消息,讓百萬去看看那夥妖怪走沒了。要是沒走的話,想辦法給他們一窩端了,送菜上門,此時不收等待何時。
百萬都不用下樓,往窗戶前探頭一看,發消息給聶然:讓我舅舅去,保證一隻都跑不了。
聶然回道:好呀。
不到一分鐘,齊應承的手機短信鈴聲響,他拿起手機看了眼,對坐上的幾人說:“失陪片刻,去去就回。”起身,往外走去。
果然是親外甥親啊。
錦毛虎有種不祥的預感,拿出手機就想讓底下的妖怪趕緊撤。
狗哥一把撈走錦毛虎的手機,說:“彆玩手機了,我們兄弟好久不見,聊聊天敘敘舊唄。”
錦毛虎眥牙,想咬斷狗哥的狗脖子。
狗哥扭頭衝聶然喊:“大小姐,他眥我。”
翼蛇說:“彆鬨笑話,要打架上天台去打。”
狗哥眯眯一笑,示意錦毛虎上天台。
錦毛虎朝翼蛇點點頭,控製住眥牙低吼的衝動,跟著狗哥坐電梯,上頂樓,再走樓梯上天台。
狗哥去到欄杆處,踩在消防管道上,正要探頭朝下望去,忽然感覺到一股凶威自樓下溢散開來,依稀間仿佛聽到一聲獸吼,同時周圍的空氣都在震顫,似乎有一股強大的力量從身邊拂過。他嚇得嗷地一聲,差點變成原形蜷起來夾尾巴,下意識地抬起頭,便見頭頂上空有一道透明的光罩。
錦毛虎也讓驟起的變故驚得發出聲獸吼,下意識地躥到欄杆上朝下望去。
一隻人眼看不見的麒麟獸虛影出現在停車場。那麒麟獸足有兩三層樓高,體型高大威猛,嚇得停車場裡的妖怪四下亂躥,如同遇到貓的耗子似的。
大麒麟獸逮起妖怪來,真是一口一個,一爪子一隻,撈妖怪撈得爪子揮舞得能看見拉出來的殘影。
錦毛虎眥目欲裂地發出聲:“我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