聶然扼腕,來晚了!她說道:“跑就跑吧,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廟,回頭再說。”她轉身準備上樓,突然腳被狗熊精抱住。
狗熊精嚇得鼻涕眼淚都出來了,喊:“大……大小姐,帶……帶我們一起走。”因為在地上爬,身上的新西裝已經蹭得滿是灰,狼狽得不成樣子。
聶然覺得有這麼銼的手下好沒麵子啊。
十幾隻妖怪蹲在這裡,他們都癱在地上了,她總不能一隻隻把他們搬走,或者是收進封妖窟帶走吧,便蹲在他們旁邊陪著他們。
有人過來開車,見到一群人擠在車子旁邊蹲著,嚇了一跳。
聶然問:“有事?”
那人指了下房車,他來開車。
聶然“哦”了聲,指向身邊這群倒在地上特沒形象的妖怪,解釋了句,“喝醉啦。”
那人了然地點點頭。
聶然看總不能讓妖怪擋著人家開車吧,又拽著他們一個人給拖到旁邊,把車子出去的路給人讓出來。
那人上車的時候,大麒麟獸從他的頭上躍過去,刮起一陣風。他抬起頭看了眼空中,隱約覺得今天的天有點怪,但又沒看出哪裡不對勁,便以為可能有點霧霾,於是上車,開車走了。
大麒麟獸把最後一隻妖怪逮完,又嗅了一圈,再沒聞到彆的妖怪味道,也沒聽到彆的聲音,縮小體型,變成了人,若無其事地進入酒店大堂,往電梯口去。
他吃得有點撐,沒忍住,打了個飽嗝。
妖怪太多,吃不完,餘下的用神通打包收起來了,回頭慢慢吃。
這批妖怪,一隻比一隻的年頭久,隻隻有內丹,哪像平時在京城,人類一日三餐吃什麼,他吃什麼。百萬那熊孩子天天打電話跟他叨叨,舅舅,我今天又打到好多妖怪啦,然然可招妖怪恨啦,我都不用出去找,蹲在她家就有妖怪吃。他逮到的妖怪有有些什麼品種,大概有多少年道行,吃起來是什麼味道,內丹有多大、是什麼顏色,巴拉巴拉的一大堆,聽得他饞都饞死了。
今天過癮!新鮮的活蹦亂跳的,百萬的冷庫裡凍起來的那些沒得比的!
齊應承吃得飽飽的上樓,再看到翼蛇都變得親切起來。畢竟他剛吃了那麼多的妖,真要算起來,都是翼蛇的手下。
翼蛇看到齊應承回來,便知道樓底下的妖怪應該都沒解決了,對此半點意見都沒有。
錦毛虎乾的那些事,一樁樁一件件的,哪樣不挨揍?阿虎盯死了聶然一副除之而後快的勢頭。他還坐在這呢,瞧剛才阿狗給嚇成什麼樣了。阿狗比阿虎道行還深上幾十年,即使一個是虎,一個是犬,天然有差距,但有幾十年的道行拉平差距,正常情況下也就是個半斤八兩旗鼓相當的水平。阿狗剛才逃回來時,給嚇成那德性,身上還沾了窮奇那牲口的味道。
翼蛇知道自己該清理門戶了。
他喝著茶,等到大家都入席了,聶然才回來。
翼蛇等聶然坐下後,“你在封妖窟裡見過窮奇吧?”
聶然撓頭,滿臉茫然:“窮奇?什麼妖怪?”
齊應承震驚地看向聶然,又再看向聶獨眼和楊雪嶺:你二位怎麼教的孩子?
楊雪嶺對齊應承露出一個尷尬而不失禮貌的微笑,向聶然解釋:“窮奇是傳說中的上古凶獸,喜歡吃人。”
翼蛇簡單直接:“長翅膀的大老虎,見過嗎?”
聶然點頭,“見過啊,會飛。”
翼蛇說:“錦毛虎應該找了他當靠山。”
聶然“哦”了聲,並不覺得奇怪。她心說,長翅膀的老虎跟沒翅膀的老虎也算是親戚吧?
翼蛇看聶然不以為然的樣子,告訴她,“窮奇生來就有神通,可戰麒麟獸。”
齊應承朝翼蛇看去:你拿我舉例子做什麼?
翼蛇又補充句,“不過封妖窟裡出來的那隻已經沒了內丹,道行、神通都大打折扣。”
聶然心說:“你跟我說這些做什麼?莫非想讓我去抓它?”可再一想,妖怪是自己拔斬不平放出去的,可不得她去抓。她說:“知道啦。”突然聽到司儀上台,喊“喂喂喂”試話筒,婚禮馬上就要開始了,趕緊招呼他們,“婚禮開始了,看節目。”
有請新人入場。
吳教授拉著伍慧進來,走過長地毯,把她交到等在台上的薑豫手裡。
聶然想起她的那對據說已經被抓去坐牢的外公外婆,本來啊,這種大喜的日子,應該是外公牽著媽媽的手,結果,嗬嗬!聶然的心頭蠻不是滋味的,於是看到她媽媽進來,又蹭蹭蹭地跑過去,牽著她媽的另一隻手上台。
沒有外公外婆,有她嘛。
伍慧隔著薄薄的輕紗,在大家的矚目禮中走紅毯,正在緊張呢,突然跑來一個人挽住自己的胳膊,扭頭見是聶然,便又握緊聶然的手,在吳教授和聶然的共同摻扶下走到薑豫身邊。
剩下的就是彆人表演了,聶然便又跳下了台子,回到自己的坐位上,看他們什麼新郎新娘發言,再是請父母發言。
薑豫的父母先後發言,對伍慧都是喜歡得不得了再是滿意不過的樣子。
聶然也很滿意他們現在的態度。
司儀又對著聶然,說:“請女兒發言。”
聶然有點懵,心說,我有什麼好說的?
在司儀的再三邀請下,楊雪嶺推了把自己的徒弟,說:“上去吧,總得有個親人上去說幾句祝福嘛。”
聶然頂著滿額頭上的汗,上去,接過話筒,看到大家都看向自己,又再緊張地看著笑笑地看著她的伍慧和薑豫,說:“有……有點突然……我……我沒準備台詞。”她看著台下的人齊刷刷地看著自己,更緊張了,隨即在一想,都是些普通人,我怕什麼呀,大不了當成是鬼葬坑的小朋友們訓話了。她清清嗓子,挺直了胸膛,說:“我對薑叔叔很滿意,我很喜歡,祝他們百年好合早生貴子,咳,妹妹……弟弟妹妹都好,我都喜歡。”她說完,把話筒往司儀的懷裡一塞,一溜煙地逃回到座位上,緊張得心臟都快跳到胸腔外了,滿腦子都是:我剛才說什麼了?沒丟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