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開棺之法, 貿然嘗試開啟封妖棺,很可能會把開棺的人也收進去。如今隻能先用法布將封妖棺裹起來運回洞天觀,再去尋找開棺之法。
他們剛才破陣已經把洞天觀帶出來的符籙法布等都用完了, 因此還要準備封棺的材料。
好在隻是搬運途中臨時包裹下封妖棺, 不必用太好的材料, 隻需要臨時用紅布、朱砂墨繪上符紋製成一次性的法布也成。
楊雪嶺當即安排洞天觀的弟子去買繪製法布的材料,以及把封妖棺裹起來的木頭框架。
東西還沒有買回來, 考古隊的人先趕到了。
他們已經通過網絡直播了解到情況,非常重視, 待趕到後見到有道士和宗教局的人下去了一大堆, 頓時急了, 萬一下麵真的有大墓,這麼多人進去一通亂整, 文物可都壞了呀。
帶隊的是一個五六十歲的老教授,氣得差點跟辦事處的人吵起來,當即帶著學生和文物局的人就要順著繩子下去。
章振武看到考古隊摻合進來,頭都大了。他跟他們說下麵的不是文物,說不通!
文物局的人下去,通過磚、現場遺留下來的一些陶製品、民用的粗瓷製品、磚石,幾乎一眼判定這個地方應該屬於明朝中後期時的東西。碑上刻有字,道家經卷、符籙,非常有我國本土道教文化的研究價值。碑上還有刻碑的人留下的名字和年號,這也是年代證據。
有一口銅棺, 布滿了銅鏽, 其造型之精美,花樣之繁瑣,令人嘖嘖稱奇。
洞天觀的人見到考古隊的人過來, 甚至還有人上手摸棺材,紛紛側目。有道行法術的人和妖碰到封妖窟很容易被收進去,這時候普通人的好處體現出來了,隨便摸。
楊雪嶺見到章振武帶著辦事處的人過來,很沒好氣。抓妖不行,連攔考古隊的普通人都擋不住。她看考古隊的人這態度就知道洞天觀的人今天是沒辦法把這口棺材弄走了。她當即招呼洞天觀的弟子撤離。
章振武聞言難以置信地叫道:“這就撤了?”
楊雪嶺問:“不然呢?留下來吃晚飯嗎?”
章振武問:“不救聶然和那幾個失蹤的人了?”
楊雪嶺說:“讓考古隊的人去救吧。我們又不是拿工資,義務幫忙而已,難不成還留下來和你們吵架啊。”她說完便帶著人撤了,順便叫上百萬。
即使她現在費勁把棺材抬走,也救不出聶然,何必跟考古隊的人在這裡較勁呢。
地底下土出的古物,正該歸文物考古部門管。
雖說這裡是道家的東西,那是道協、宗教局跟考古隊去扯皮的事,洞天觀就一個民間道觀,根本沒有立場和理由摻合進去。
洞天觀的人說撤就撤,頭都不回。
他們爬上去,便遇到等在外麵的伍慧。
伍慧見百萬、楊雪嶺都出來了,沒見到聶然的蹤影,問:“然然呢?”
楊雪嶺頭大,暗暗感慨收了個比自己還能作的徒弟,但要怎麼跟伍慧說,有點為難。她猶豫兩秒,問:“你想聽安慰的話,還是聽實話。”
伍慧當即明白過來,問:“安慰的話是什麼?”先聽點好聽的,怕自己受不了。
楊雪嶺說:“安慰的話就是她沒危險。”
伍慧稍微放心,問:“那實話呢?”
楊雪嶺說:“實話就是有一個道家的布陣高手把她引到陣裡困住了,而那個道家高手已經被她……”她說完,做了個抹脖子的姿勢,說:“隻有找到破陣之法,才能帶她出來,需要時間。”
伍慧惆悵的深深地歎了口氣,都不知道該不該說自己已經習慣了那孩子動不動失蹤了。
章振武對考古隊帶隊過來的老教授說,“文教授,這裡失蹤了九個人。”他指向銅棺,說:“跟這棺材有關。”把自己證件遞過去,說:“特殊事件,歸我們宗教局管。”
文教授聽出了弦外之音,說:“你的意思是棺材鬨鬼是吧?”
章振武說:“可以這麼理解。”
文教授看到有這麼多道士聚在這裡,發現的又是道家的東西,不由得懷疑他們想將這些東西據為己有,編個理由來誆人。他說道:“你們呢,有你們的宗教信仰,我們呢,相信科學,但玄學和科學有相通之處,等我們仔細發掘研究,應該能找到那幾個失蹤的人。我下來的時候,見到坑底下還有很多塌方形成的土堆,清理過沒有?”
突然,一個考古員喊道:“老師,這裡有台階往上去。”
文教授當即趕過去,便發現在岩壁凹進去的地方,有一條山縫。山縫呈一線天地形,窄的地方僅容一個人通過,寬的地方,兩個人並肩過去。
文教授立即帶著人順著台階往上。
台階修理挺整齊的,往上爬了好幾層樓的高度時,遇到一塊石板。幾個考古員大力地推開石板,便出現在宅子後麵的圍牆下。
文教授環顧一圈四周,“嘖”了聲,說:“這不出來了嗎?”他扭頭對跟在身後的章振武說,“那幾個失蹤的人是不是從這裡離開了?”
章振武無言以對。
這隔行如隔山,雞同鴨講,說不清楚。
章振武見到譚真人跟齊應承過來了,趕緊過去彙報情況。
譚真人看向齊應承。這位的級彆高,說話好使。
齊應承說,“妖的事歸我管,你們人類的事自己溝通去。”他下到坑底,湊到封妖棺跟前,用力地嗅了嗅,被熏得直皺眉頭,卻什麼都沒說,隻看了眼譚真人,便往回走。
譚真人的心裡咯噔一聲,心說:“這棺材該不是還有其它問題吧?”他趕緊快步追上齊應承,詢問究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