翻山越嶺對於聶然一行來說完全不是事兒。麒麟獸不必說, 不說騰雲駕霧,那也差不了多少。狗哥變成大黃狗,在草叢裡飛躥蹦跳, 路熟得很。它從小在山裡長大,山民們養土狗都是要帶著去打獵的,鑽草林子那都是從小奶狗時期就會的。
聶然以前沒有去過這種連路都沒有的深山老林子,不知道怎麼鑽草叢找路, 可她的功力深厚,輕功又好, 直接上樹, 踩著樹枝飛躥, 如覆平地。
他們一行當中,實力最弱的就是楊雪嶺, 那也是在深山老林子裡鑽習慣的。
聶然原以為自家師父會拿柴刀砍路, 或者是讓哪頭麒麟獸馱她一下, 結果,人家拿著一根帶鉤有長繩的飛爪扔到樹上帶著她飛來飛去, 比猴子還躥得快。
聶然震驚了,連蹦帶跳樹枝都不知道踩斷多少,還摔了好幾次, 才靠著功力深厚加速度追上楊雪嶺, 問:“師父, 你在山裡這麼能跑的嗎?”
楊雪嶺回了句,“不能打,要是再不能跑,小命還要不要了?”
聶然心想,也是。
於是, 一群“人”,落到最後的竟然是好幾百年道行的狗哥。
狗哥在草林子裡穿行,還要給跟在後麵的妖怪留標記,真累得跟狗一樣。
有麒麟獸,遇到那種需要繞道的峽穀深澗,麒麟獸叼著他們仨一個飛躥便躍了過去,省了很多路。小半天時間,他們便到了馭獸門處在的夾子溝的上方,來到一處懸崖邊站著。
懸崖下就是夾子溝,被綠植覆蓋得嚴嚴實實,從上望下看去,除了雲霧以及不時騰升起的煞氣、瘴氣,什麼都看不到。他們身後的山,便是蛄子嶺,山高林密,同樣是雲霧繚繞。
聶然問:“師父,我們從哪裡下去?”
一群麒麟獸連同狗哥都一起望著楊雪嶺。楊雪嶺在他們這群中間屬於最不能打的,卻是最重要的指揮大腦。
楊雪嶺問:“看到下麵的煞氣毒瘴了嗎?”
聶然說:“看到了,有什麼問題嗎?”
楊雪嶺說:“馭獸門八成是收到風聲了,知道用馭獸和法陣的手段攔不住我們,所以選擇了用毒。”她說完,扭頭看著聶然。
聶然莫名其妙地問:“你看著我乾嘛?我又不懂解毒。”
楊雪嶺說:“世間萬物,相生相克,還是有些道理的。”
什麼鬼啊!能不打啞謎嗎?聶然說:“師父,你就直說吧,要乾嘛?”
楊雪嶺說:“我當年追擊翼蛇的時候,見過他化作蛇形騰飛空中施展平地起風掀起雲霧的手段。毒煙彌漫在峽穀中,那就跟霧霾一樣,風一吹就散了。”
聶然心說:“我投的是人胎,不是蛇胎。”不過,自家師父不會無的放矢,於是,施展通靈術,一道巨大的翼蛇虛影浮現在身上,她問楊雪嶺:“是這樣嗎?”
五頭麒麟獸齊齊側目看向聶然,眼神都帶著打量,腦子裡各有猜測。
楊雪嶺點頭,說:“試試吧。”不行就隻能繞道從地下找路挖進去了,金犬能在大瑤村挖那麼長的直通封妖窟的地道,馭獸門的這段路,不在話下。她扭頭對齊寒山說,“我跟聶然打前鋒開路,你們對付四處趕來的馭獸門的人和妖。”
齊寒山應下。
楊雪嶺又扭頭對狗哥說:“兩個任務,一個是派出速度快的妖找我爸媽他們,給他們領路過來,以節省時間,另一個,盯緊逃出去的馭獸門弟子。”
狗哥應下,當即去辦。
聶然回想了下令牌中的大翼蛇施展神通的本事,覺得有點忘了,又取出令牌施展通靈術查看怎麼操作。
楊雪嶺不著急,坐在旁邊的石頭上摸出背的水和乾糧,先吃點東西填飽肚子,待會兒就有得忙了,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再吃上東西。
峽穀中突然響起了號角聲。
很顯然,聶然這麼大條盤蛇出現在山頂上空,已經讓下方的人發現。
齊寒山一個示意,與他同來的麒麟獸齊齊隱去了身形,分散開去。
聶然在令牌中看了半天,也隻看了個似懂非懂,不過進入道門這麼久還是知道什麼東西都得靠真氣運轉的。她調動丹田裡的真氣去操控翼蛇虛影,腦子裡回想著翼蛇施展掀起氣流時的動作。
她以為很難的東西,施展起來卻發現不是那麼回事,隨著她把真氣釋放出去,竟然覺察到有種施展通靈術釋放鎮獄火的熟悉感,好像不僅能夠收放,還能夠操控它。
她心說:“原來是靠通靈術操控的呀。”懂了,懂了!
聶然再次施展通靈術,便發現自己突然變成了那條翼蛇虛影,甚至連視角都變了。她竟然看到自己站在懸崖邊握著令牌低頭思考的樣子,腳下還有一個巨大的旋渦。那旋渦跟令牌有氣流相連,黑得好像直通地獄,看著怪嚇人的。自己龐大的身軀……啊呸,翼蛇虛影龐大的身軀有好幾層樓高,無意識地撲騰著翅膀懸在空中,乍然看起來有點像西方的龍,但身子要長很多,沒有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