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故人的信件,對親人的思念越發濃厚,今日說什麼也要往天牢走一遭,況且以她的武功潛進去也不是什麼難事。
慕南枝這麼想,也的確付諸行動了。
她跳出侯府,在暗處看著士兵們醒來再離開,若是這群人橫死街頭那她可就是幫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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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換上夜行衣一路上隨風而行,不知為何,腦子裡總是浮現家人受刑的情況,心中的焦急情緒越發躁動。
“爹,大哥,你們一定要等著我啊!”
她施展輕功,縱身一躍行走於房簷磚瓦之間。
腳尖輕輕點在瓦片邊緣,接力騰躍,動作迅疾如電、行雲流水。
沒多久就到了天牢外沿。
上京的天牢處於皇城之西,一向有重兵把守,一般人難以靠近。
她躲在枝繁葉茂的大樹間觀察著周邊的陣勢,這裡裡外外都是守將。
天牢的牢房每隔半年就會修繕一次,才過修繕期,看守較之以前略寬鬆些。
她正要發功時瞥見兩三個絡腮胡、虎背熊腰的彪形大漢在周邊巡視。
周遭的守衛在輪換,各個聚精會神,每人佩戴一刀一劍,那看著可不輕,他們臉上卻無半點疲態,可見其驚人體力。
牢房高聳入雲,堪比皇宮的宮牆,夜間看了有些滲人。
主將腰上彆著的彎刀十分顯眼,十步拔一刀,刀身鋒利鋥亮,光是聽刀身與刀鞘撞擊的聲音便知此刀並非凡品。
她眼力不錯,隱匿在大樹中將這些看得明明白白。
慕南枝有些泄氣,看來今日要無功而返了。
她倒是有能耐進去,一旦驚動了皇帝,加罪在她親人身上就不好了。
恍然間一個熟悉身影閃過,此刻月色尚弄,光影綽綽難掩男子絕世之姿。
手指扒開兩片綠葉,她瞧見掩映在月光下的清雋側顏。
男子的頭微微垂著使她看不清正臉。
她不由得聚精會神地睜大眼睛,全副身心都注意著他。
終於,男子偏過頭來,竟,竟是——施北淮!
這,這不是她的未婚夫嗎?
胸腔內“暗流湧動”,額頭上冒著層層密汗,不知怎得,她竟然緊張起來了。
緊接著他轉身,留給她的仍是背影。
僅僅是背影就讓她想起許多事情。
記憶中的施北淮,玄衣銀帶勾勒出他直挺如鬆的身姿,眸色深沉如墨,卻常年帶著淺淺的笑容。
幼年時他們的關係是極好的,兩家又是世交,她真心實意將他當兄長看待,誰料及笄之年父親欲將她許配給他。
她一時接受不了,世家姻緣不由己,她二人知根知底倒也不是無法接受。
可另一件事卻讓她寒了心,他們竟是從娘胎裡就訂下的婚約,可氣的是——父親當年苦於取名,依他之名北淮,為她取名南枝。
她向來孤傲,怎能忍受此事,遂在成婚前找了替身,徹夜逃了。
冷風負麵喚回遊離天外的神智。
她緊緊盯著他。
這時守將竟然放了施北淮進去。
這怎麼可能呢?
天牢豈是他可以進的?
就算平南王府權勢滔天,也是不能貿貿然靠近天牢。
她父兄收押獄中,他跟她又是那樣的關係,這個時候不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