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在宴門醫館裡躺了足足兩個月。
當時醫館裡還有另一個人——宴如是。不過,並非是禦劍摔的,這宴門少主有個壞習慣,下台階最後幾步愛用跳的。
“如是,你這樣胡鬨遲早會摔了去!”
是以,一個風和日麗的晌午,宴門少主不負眾望摔斷了腿。
得知宴如是躺上病榻緣由的遊扶桑噗嗤一下,沒忍住笑。
宴如是急了:“我、我是怕你無聊,才來醫館陪你!”
遊扶桑才不信。
但看破不說破。
“好,好,宴師妹願意來陪我,我高興還來不及呢。”
醫館有張八尺床榻,大得很,原是遊扶桑在躺,眼下宴如是來了說什麼也要分一片榻。
她央遊扶桑的本事愈發嫻熟,措辭已從“遊師姐”升到“扶桑姐姐”,總把遊扶桑喊得愣住。
小孔雀生性活潑,對誰都好臉色,但骨子裡還是傲的,除了對遊扶桑、對阿娘,再不會對誰這麼粘人了。
緣何遊扶桑特殊些呢?
宴如是也不怎麼想得通。十分偶然地,她想起與遊扶桑的第一麵,不是宴門試煉的穀底,而是某個稀鬆平常的雨色黃昏。
雨點擊落晚晴天,遊扶桑握了一隻掃帚,靜靜站在屋簷下,看向那片雨淋淋的夕陽黃昏。
宴如是瞧著她,好似瞧著一支青竹立在黃昏,風一吹雨一淋,便要被折斷了。
莫名,宴如是很心疼她。
心疼她,向往她,想要靠近她。
緣何師姐總是這樣懨懨無精打采呢?就連沉眠時也愁眉不展。宴如是總想伸手揉一揉她的眉頭,好讓她展顏。
多笑一笑呀,師姐……
可當指腹真的觸及遊扶桑眉眼,原本沉睡的人忽然睜開了眼。
醫館床榻上,遊扶桑亮著一雙眼,眼底是茫然的問詢。“宴師妹?”
偷摸被抓包的宴如是倏地紅了臉,“我、我有夜盲,總看不清夜色裡的東西,才想碰碰你、確定你還活著!”
啊啊,宴如是在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