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倉邙山山路崎嶇,本身苗種和水運上山就極其費時費力,種下去的樹自然是救活一棵算一棵了,而且多活幾棵,越早成活,植物的根係就越早紮根在土地裡,來年雨季發生滑坡和泥石流的概率就越小,這都是一環扣一環的,她就想多儘一點力,“我們班也有女生不舒服,但是一樣在山上幫忙,我沒有事——”
“而且我是凶獸,就更不要怕了——”
可是她每次這個時候臉色都比平時蒼白,醫生說了年輕時不注意,老了才會受罪,所以顧朝琛在這件事上態度格外的強硬,“不行,等養好了又去。”
啊,顧朝琛變成她男朋友之後,囂張了很多,不過她最近也學到了很多技巧,明鏡轉到顧朝琛麵前,伸手勾住他的脖子,腿一躍整個就掛在了他腰上,湊上去親了親他的唇,眨眨眼問,“今天還是我們一起去吧。”
顧朝琛被她撲了個猝不及防,手忙腳亂攬住她的腰不讓她掉下去,身體僵硬掌心滾燙,被唇上柔軟清甜的氣息勾得呼吸不穩,完全的,招架不住,“明鏡不要鬨,死了我會出錢再往山上送的,你好好待在家養著。”
這樣都不行!明鏡搖頭,腿圈著他的腰晃了晃,倒是想起了一個嚴肅的問題,想了半天還是忍不住和顧朝琛說,“顧朝琛,將來我們沒有自己親生的孩子,你會不會很遺憾……”
她眼裡有很明顯的緊張和忐忑,顧朝琛克製地在她額頭上吻了一下,搖頭,“不會,隻要能和你在一起就好。”他明白她的意思,因為她特殊的身份,代表著未知性,明鏡這樣喜歡人類,是不可能想要生下一隻凶獸的,因為不能保證這隻凶獸和她一樣能控製好自己,一樣喜歡人類。
所以哪怕她很喜歡小孩,也不會越過這條界,隻會領養其他的人類小孩。
顧朝琛懂她,所以更不會計較那些了,哪怕她真的生下一隻小凶獸,他也很喜歡,會很愛這個孩子,但她不想要,那就不要,沒什麼好遺憾的。
明鏡趴在他懷裡蹭了蹭,緊緊摟著他不鬆手,發現他耳根漸漸變紅,就伸手捏了捏,自己樂嗬嗬笑起來,“顧朝琛你同意不同意,不同意我就繼續親你哦,把你親暈過去。”
她就這樣窩在他懷裡半點不設防,顧朝琛心裡有些著惱,目光落在她的唇上,薄唇緊抿,低頭就在上麵吻了吻,自己被甜得心尖酥麻,沒站穩,抱著她後退一步靠在了牆上,看她驚詫地瞪大了眼睛,重重在她唇上咬了一下,聲音低啞,在她唇上吻了又吻,“我21歲了,不是八歲了,現在是你男朋友,未婚夫,你不要亂親我。”
兩人鼻息膠著,唇上熱熱的,明鏡臉紅紅的,扛不住他幽暗的目光,一頭埋進他懷裡不說話了,等發現自己身體緊緊貼著他的,都能聽見他的心跳聲了,臉色更紅,又稍稍拉開了一點距離,一下就縮小鑽到他衣領裡去了,卡在他襯衣的扣子上,隻冒出個頭來,“這樣就好了,我現在隻有一個掛墜這麼大,躲在你的衣服裡,風吹不到,太陽也曬不到,也不用走路不消耗體力,隻要有人我都不會動的。”
這是她能維持最小的狀態了,隻要禁止不動,就像一個毛茸茸的鑰匙掛墜。
顧朝琛犟不過她,想了想隻好答應了,“有人的時候你不能說話,也不能動,需要做什麼,告訴我就可以了。”
哈哈,答應啦!
明鏡嗯嗯點頭,“好,我都聽你的。”
最近恰好碰到國慶放假,十天半月不用回學校,所以兩人直接就住在邙山腳下,這幾個月為了方便誌願者上山下山,翠雲峰山上山下不但修了路,還裝了懸索道,速度就快了很多。
到了翠雲峰顧朝琛先帶著明鏡去苗圃區轉了一圈,基金會分到了北邊這一片,國慶期間很多誌願者放假回老家了,再加上現在是清晨七點多,還太早,所以山林裡沒多少人。
轉了一圈顧朝琛帶著明鏡往山林裡走,想讓她呼吸一點新鮮空氣,明鏡待了一會兒就想探出頭往後看,結果顧朝琛不允許,明鏡低聲對顧朝琛說,“顧朝琛,有東西藏在那棵樹洞裡,一種我從沒遇到過的生物,我們去看看。”
明鏡說沒遇見過,是因為對方有對她來說很特殊很陌生的氣息。
顧朝琛嗯了一聲,退回到了那棵百年古木旁邊,這是一顆有幾百年曆史的銀杉樹,葉子和枝乾都被燒乾了,明鏡知道這棵古木還有一線生機,就和項目組商量了,先救救試試看,現在樹上還掛著‘吊瓶’,裡麵都是營養液。
這一個樹洞有碗口那麼大,顧朝琛用手機照了照沒發現什麼,明鏡四下看了看見沒人,也沒有監控,順著顧朝琛的袖子一下竄到了洞裡。
顧朝琛心裡焦急,壓低聲音喊了一聲, “明鏡!”
明鏡一竄進去尾巴就被咬住了,雖然對方沒用什麼力,但還是嚇了她一跳,差點沒叫出聲來,等看清楚後她整隻凶獸都呆住了,是一隻小動物,但這隻小動物模樣長得像小老虎,但背上長了一對翅膀,毛發是銀白色的,眼睛還沒有睜開,嘴巴卻死死咬住了她的尾巴,顯然對方還沒有牙,隻是領地被冒犯,無意識發起了攻擊。
洞裡還有一些碎蛋殼,這一個奇怪的生物背上還沾著些碎殼和黏液,這麼大的一顆蛋!明鏡湊近觀看了這隻生物的身體結構,驚訝得呆住了一分鐘!這是一種蛋生的哺乳動物!
會下蛋的哺乳動物真的不多!而她知道地球上現在存有的所有動植物圖鑒,沒有發現有長成這樣的帶翅膀帶龍角的!這個角也和她的不同,更像是鹿角一樣,看起來才出生,龍角就比她的大了,是墨色的。
明鏡的尾巴還被對方咬著,雖然對方沒有牙,但一樣拽得死死的,連四隻爪都抱上來了,明鏡想甩開,但很明顯這是一隻幼崽,她就隻好耐心地等著,等對方咬累了,鬆了口,才從裡麵飛快地竄出來,和顧朝琛說,“顧朝琛,裡麵有一隻奇怪的生物。”
顧朝琛探頭進去看,沒看到,明鏡狐疑,摸了摸自己的尾巴,又跑進去了一次,這次轉了一圈什麼都沒發現,揉了揉眼睛發現連蛋殼都沒了,驚詫不已,有些鬱悶地爬出來,重新窩在顧朝琛懷裡了,“什麼情況,剛才我真的看見了 ,難道我產生了幻覺。”
顧朝琛倒不是不信,隻是他自己隻是普通人,知道幫不上什麼忙,就什麼也沒問,隻按照她的吩咐,交代工人和誌願者們給哪幾號樹施什麼樣的肥,澆多少水。
等做完這些,兩人又一起回家,明鏡把所有生物圖鑒都翻出來了,總共兩百本書,沒有一個是對得上的,恰好師父說路過淮南來看她,明鏡就想把自己看到的生物畫下來給師父看。
隻是她畫技實在不行,隻好比劃著描述給顧朝琛,“長得像剛出生的小老虎,毛發是銀白色的,有翅膀,有角,重要的是它是蛋生的哺乳動物!真的好神奇!我從來沒有見過!”
顧朝琛按照她的描述畫了一會兒,沉默半響,最後拿出了一本山海經,指給她看了,“你說的是不是這個。”
窮奇!
明鏡呆住,手裡的畫筆都掉在了地上,不可置信地看看文字描述,又看看顧朝琛畫出來的小動物,心裡的震驚堪比她長出尾巴的那一天,不會是真的吧!
駱清書到淮南的時候是傍晚六七點了,還沒敲開徒弟家的門先聽見了孩子的哭聲,走過去老遠哭聲還沒停,就有些心神不寧。
這彆墅區外麵是一個濕地公園,整個彆墅區裡麵就十多棟房子,一家與另外一家中間隔著幾百米,光聽見小孩的哭,沒有大人的聲音,駱清書循著聲音往回走,看草叢裡躺著一個不著片縷的小嬰兒,怔了怔就疾步走過去了。
小孩被外衣罩住以後興許是不冷了,也不哭了,就那樣一邊吃手一邊用一雙黑葡萄一樣的眼睛看著他,是個男孩,看起來虎頭虎腦的,長得很精神,就是臉上身上都是灰,臟兮兮的。
也不知道誰把孩子扔在這裡了。
這些年基金會做的很好,尤其是縣以下的扶貧駐紮點,還會有一些人把孩子擱在基金會門口,十多年來大概有五六起吧,有些能找到親生父母,有些找不到,基金會這邊都是把孩子交到福利院,資助孩子需要的一切費用,直到這些孩子被收養。
城裡麵這樣的事可能發生的少,但也不是完全沒可能,前麵不到五米的地方就是明鏡住的地方,有人把孩子丟來她家門口,也不是沒有可能。
駱清書拿外衣裹著孩子擋風,在池子邊等了一會兒,沒等到人來領孩子,心中喟歎,抱著孩子去敲徒弟的門了。
明鏡聽見門鈴響,猜到是師父到了,開心地奔過去開門,看師父抱著一個小嬰兒,完全忘了要說凶獸的事,湊上前看了就哇了一聲,“哇!師父的孩子!師父什麼時候有的孩子!我都不知道!都沒聽師父說起過,哇,好可愛!”
是真的很可愛,大大的眼睛,睫毛長長,黑葡萄一樣的眼睛好奇地打量著四周,頭發不像其它小孩一樣貼在腦袋上,反倒是像小刺蝟一樣的一根根豎起來,一頭爆炸頭,一隻肉乎乎的小手緊緊揪著駱清書的袖子,另外一隻看見明鏡就咿咿呀呀的,朝她揮小拳頭。
明鏡哈哈直樂,伸手碰了碰,倒是被小家夥打了一下,明鏡吃驚又驚奇,甩了下自己發疼的手,“哇,小寶寶力道好大!”
“可是師父,你怎麼不給寶寶穿衣服,晚上太冷了,會凍到寶寶的。”
顧朝琛端了熱水,拿了毛巾來,給小嬰兒擦臉,也忍不住說,“血脈是這樣神奇麼,孩子長得和師父好像。”
所有人誇剛出生的嬰兒都是這麼誇的,誇讚孩子像自己,沒有一個家長會不高興,駱清書知道倆孩子誤會了,哭笑不得,解釋說,“不知道誰把孩子丟在你們家門口的,我剛才才撿回來的。”
顧朝琛愕然,那邊正在翻衣服給寶寶穿的明鏡也立馬跑過來了,幾乎異口同聲,“那怎麼可能,他和師父長得這麼像!”網,網,大家記得收藏或牢記, .報錯章.求書找書.和書友聊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