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疏弦身手利索,下手也不留情,很快賊人就沒聲了。
屋中的雲希音也聽到動靜,等到賀疏弦入屋後,她才小聲問:“發生什麼事情了。”
賀疏弦扯了扯嘴角,說:“沒事。”她準備將那兩賊人丟到山中,可將雲希音留下她不放心,萬一賊人還有同夥再上來就不妙了。思忖片刻,她朝著雲希音歉疚道,“得麻煩你跟我一起往外跑。”
雲希音挑眉,不讓賀疏弦避開話題:“這叫沒事?”
賀疏弦隻得坦白說:“是附近浪蕩子,不知怎麼來我家了。”其實過去也有賊人來,不過被收拾一通後,便歇了賊膽,哪知最近又有人上門了。看麵容,不是本村的,那就是鄰村的懶漢。
雲希音又問:“怎麼處置?”
賀疏弦淡聲道:“扔到山中,生死福禍看天意。”
雲希音打量著賀疏弦,眸中掠過一抹驚異,像是此刻才真正認識眼前的“麵團”。賀疏弦說話的時候神色無異,處置一個人就像解決剩飯一樣簡單。這至少說明她是見慣此事的,直至此時,她才流露出生死間遊走過的殘酷和血腥。
賀疏弦又問:“怎麼了?”
短暫的對視後,雲希音撫了撫鬢發,掩唇打了個嗬欠,忙催促道:“出發吧。”
雲希音沒瞧過賀疏弦打獵,隻看了她舞槍。她其實看得出來,賀疏弦是刻意舞給她看的,就像宮中禁衛演武的時候,多了觀賞性,落到邊關駐軍的眼中,就是“花架子”。這會兒見賀疏弦拖著兩個成年男子也輕輕鬆鬆,總算是對她的力量有直觀的認知。
山間的道路不太好走,尤其是雪半化不化的。雲希音踩在泥濘的雪道上,腳下吱呀吱呀。賀疏弦騰出左手,朝著雲希音伸去:“我背著你,好嗎?”
雲希音忙搖頭,穩穩地扶著賀疏弦。就算賀疏弦行有餘力,她也不想讓賀疏弦再增加負擔。
山中摸黑走了段路,賀疏弦將那兩個早已經昏迷的賊人丟了下去。那邊山林荊棘多,北麵都是荒地,根本不會有人往來。冬日裡山裡的狼、熊、豺狗都缺食物,根本沒有活下來的可能。賀疏弦不會主動招惹事,但是阿娘說了,若是彆人上門挑釁,她也不必懼怕,立身於世,不是為了讓人欺淩的。你退一寸,彆人就敢進一尺。
賀疏弦說:“你入山的時候,應該沒往山背麵走吧?”
雲希音覷著兩人交握的手,心不在焉地嗯了一聲。
賀疏弦壓低聲音:“那邊都是荒塚,腳下吱呀響,踩到的可能不是枯枝,而是累累屍骸。你聽,嗚嗚的風裡,像不像孤魂野鬼在哭泣哀嚎?”
雲希音朝著賀疏弦湊了湊。
賀疏弦見她難得的害怕,又故意逗她:“你看腳下——”
雲希音立馬彈跳起來,借著月光看地麵的一截枯枝。她惱恨地瞋了賀疏弦一眼,抿著唇喊道:“賀疏弦!”
賀疏弦笑了起來,她垂眸凝視著雲希音,柔聲說:“勞你陪我走一趟了,我背你回去。這樣就不怕踩到什麼了?”
雲希音憤憤地瞪著賀疏弦,掙開她的手跑了兩步。沒一會兒,她便扭頭看慢吞吞走著的賀疏弦。“你怎地現在不困了?”雲希音質問道。
賀疏弦連連點頭:“困的困的。”她還刻意眯著眼裝出一副困乏的模樣。見雲希音不動,她想了想往前走了兩步,倏然將雲希音橫抱起。
雲希音眼前景物顛倒,身體驀地一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