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醒了?”沈意感受到他的動作,出聲詢問。
她的聲音清甜婉轉讓人想到夏日青荷,悠悠揚揚的裹挾著晶瑩的露珠,不經意的落下在水麵激起漣漪,也在人心低漾起波紋。
蕭元祁銳利的的目光往上掃,豆蔻年華,小荷才露尖尖角般的清麗含蓄,膚色如雪,相比於他見過的高門閨秀,她的五官並不出眾,卻秀美出塵自有一番風味,濃密的睫毛低垂著,投下淡淡的陰影,雙眼睛風露濛濛,水光楚楚,卻看上去總似霧裡看花,水中撈月。
沈意感受不到那雙利如鷹隼的眸子在自己身上打量,隻是在等她的回複。
蕭元祁看了看這間屋子,狹小的一覽無餘,家具也簡陋的的不像話,一張床,一張桌子,除此之外一個藥櫃占據了更大的空間。
心裡的防禦卸下不少,他鬆掉握著的皓腕,麵前這女子看起來無害,救他也隻是偶然,他清了清嗓子:“承蒙搭救,此恩必報……咳……咳……”
天下熙熙,皆為利來,她救他或許出於善念但隻有許下利益,才能更讓其上心幾分,蕭元祁從小就有拿捏人心的本事。
他的聲音低沉自有一股威儀,因發著燒還帶著些許微啞。
“你先彆說話了,躺下好好歇息。”沈意起身查看藥熬好了沒有,並沒有在意他所謂的報恩。
沈意對目前的生活很滿足,她前半生坎坷頗多,最大的願望也不過餘生順遂。
蕭元祁盯著那一襲水藍色的羅裙,布料並不算好,也沒有任何暗紋花式,隻是穿在她身上就能襯托出盈盈一握的纖腰。
盯著盯著便察覺出些異常來,看她摸索的動作,她竟是看不見嗎?
沈意將藥倒出來,怕灑掉走的小心翼翼,她端到蕭元祁麵前,他醒了倒是省了她喂藥的功夫。
等著蕭元祁喝完,沈意問道:“請問閣下該如何稱呼?”。
她總不能留一個不知名姓的人在家中。
“齊玉。”
“好,我叫沈意。”
蕭元祁的精力撐了沒多久,就在草藥香中陷入沉睡,沈意在一旁守著他,怕再有什麼突發情況,好在這幅身軀並不孱弱,脈搏漸漸的平穩下來。
等他再次醒來發覺頭腦清醒許多,這麼陌生的地方這一覺睡得無比心安。
今天草藥沒換出去,自然沒有錢買糧食,餘下的也隻夠一個人吃,但好在還有張嬸昨天送來的。
沈意把飯端過去,蕭元祁許久未進食,飯很簡陋,向來錦衣玉食的他卻並無任何嫌棄,一碗熱湯下肚,胃裡妥帖許多。
蕭元祁喝了藥,慢慢出了一層薄汗,等到傍晚時分,他的燒總是是退了。
沈意舒了一口氣,忙來忙去此時她也已精疲力竭,困倦感往上翻,但她隨即又想起來一個問題。
她家隻有一張床,就是齊玉現在躺著的那張,家中也沒有多餘的被褥可以讓她睡地上了。
蕭元祁看她的表情,很快也意識到了這點,源自東宮的教養,平日裡再怎麼殺伐果斷說一不二的人此時也微紅了耳根,他一個男兒郎占著一介女郎的床鋪委實沒有道理,“借沈姑娘的床榻已是逾矩,不可再打擾姑娘安眠,我在椅子上休息就好”
“不可,你傷還沒好,這樣傷口又要裂開了。”沈意將齊玉按下去。
沈意糾結許久還是提出了:“其實,這床我們可以一人一半,誰都不用下去了。”
齊玉已重傷至此,她相信他不會做什麼的。
“也好。”蕭元祁恢複常態,言簡意賅。
他往裡麵側了側,沈意輕手輕腳的上塌,隨後找了個合適的位置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