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麼可疑的角色你就敢往府裡帶?還安排在沃頓對麵?”
“……不是,他身上沒有一點內力,根本就是個普通人,昨天我手下一個家仆就能把他打翻,我哪知道他好像跟我們有交情啊?”
“你也不認識他嗎?”
“真的一點不認識。”
鐘義的眼神犀利了起來:“從沃頓被殺到現在有兩三個時辰了吧,你就沒用你那神功審審他?”
“用了,”濮車侍攤著手:“但是不管用,啥也問不出來,仿佛對我的神功免疫一樣。他隻說讓我把你叫來,他保證竹筒倒豆子。”
“他怎麼會知道你我的關係……”鐘義冷汗都下來了,各種可怕的猜想在腦海中此起彼伏。
不怪鐘義心慌,因為濮家和朝廷的關係是絕對秘辛,知曉的人極少,消息走漏的可能性無限接近於零。
明麵上,濮家是大明巨富商賈,但暗地裡,它卻是被朝廷扶持起來的“國企”,和中央的聯係千絲萬縷。包括濮車侍和卓婧,兩人都屬於錦衣衛,受指揮使鐘義直接轄管。這事兒除了當事人,也就錦衣衛幾個高層和皇帝,以及皇帝的部分心腹大臣知道。
那麼初來乍到的雲銘是怎麼知道這個設定的呢?簡單,就是猜的。但並非瞎猜,而是有理有據的猜。
在接連遇到濮車侍和沃頓兩個失憶者後,結合自身,雲銘就有了“穿越身份機製”的猜想。果不其然,鐘義在這個書中世界的身份的確是武將官職,也和現實世界一樣,與濮車侍相熟。濮車侍的那句“鐘大人”隻是坐實了雲銘的猜想,鐘義任職錦衣衛且官居指揮使,和濮家與朝廷的關係,這兩件事情他是想不到的。
至於濮車侍的神功,其實就是異能“箴言”,發動後可起到類似催眠術的效果,用於套情報很方便。但問題是,雲銘是知道“箴言”的,對於心理防線建設極強的人來說,箴言近乎無效。
“兩位,彆貓在那兒嘀嘀咕咕了,我把所有事情都告訴你們。”雲銘打斷了鐘義和濮車侍的胡思亂想:“還請這位小姐暫且回避一下,我下麵要講的事隻能對他們倆說。”
見討論不出個所以然,鐘義也沒有什麼頭緒。他揮揮手,卓婧就順從的退出門去,並把門帶上了:“好了,現在你想說什麼就說吧。”
雲銘這一講,直接講到了日上三竿,期間他還喧賓奪主的讓門外候著的卓婧進來給他添了幾碗水。伴著三碗茶下肚,雲銘才可算把現實世界和三人經曆講了個大概,就這都足夠讓失憶的鐘義和濮車侍驚呆啦。
“等等等等,你讓我緩緩。”濮車侍自己都記不清他打斷雲銘,要求緩緩多少次了:“我可以不可以把你的意思理解為,我們現在都在做同一個夢?”
“嗯……勉強可以。”
鐘義放下了朝廷三品大員的架子,特彆沒身份的盤坐在地上:“雖然你剛剛說的那些我感覺難以接受,但至少我可以確定你不是個想對錦衣衛或朝廷不利的人。你說的那套作為開脫的理由……太多餘了。”
“指揮使大人啊,我本來就是清白的,卷入江湖仇殺隻是個意外。”雲銘指著一旁呆若木雞的濮車侍:“彆忘了,我可是被濮公子強製性帶進濮府的。遇到沃頓、經曆刺殺,這兩件事都富含偶然性,人為可無法操控這些。”
“唔……那麼雲銘,你該如何向我們證明你說的話呢?”
“抱歉,幾乎不行。”雲銘很光棍的承認了:“這個世界的完善度極高,就好比一個寫實型夢境,真實到無懈可擊。完美的細節與邏輯自洽足以使任何做夢者意識不到自己在做夢這件事。”
“但是我個人覺得,你們目前的反應就是一種佐證。”
“在之前的陳述中,包括現在,我都刻意用了一些不屬於古代的詞彙。在沒和我對話之前,你們應該是不會從NPC口中聽到這些詞的,但顯然你們對本不該用於這個時代的它們理解無障礙。”
“當然,我還有一個未經證明的猜想或許可以作證。”雲銘用手指在茶碗裡沾了點水,在地上塗鴉起來:“已經明確的一點是,故事發生的背景是京城,如我所見,這裡異常真實。”
“那麼反之又會如何呢?除京城外的那些地方,那些不被作為舞台的區域,還會被塑造的這麼逼真嗎?甚至……它們可能根本就不存在,京城即是全部,即是整個世界。”
濮車侍被雲銘嚇的嘴唇都白了:“那照你這麼說,我還有多少記憶是真的?我明明還能記得幾年前我去江南的事啊。”
“應該是從四月二十三日之後,記憶就屬於你自己了。我進入這個世界至今為止整整十天,穿越前的記憶沒有受到影響,可作參照物。”
鐘義提了個一針見血的問題:“那麼我們應該如何離開這裡,回到現實世界呢?”
雲銘大力摁了摁眼角:“說實話,一籌莫展,我唯一想到的辦法就是等待夢境自行結束,它會持續到什麼時候我完全不清楚。”
“不過這樣也好,我想請二位動用錦衣衛的力量,幫我去辦一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