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沒等她重啟大腦翻找出記憶,對白井未鬱有著憧憬濾鏡的銀島結先不可置信看向她,聲音瀕臨破音邊緣,“白井學姐,你居然都不願意承認自己是稻荷崎的經理嗎!”
“冷靜,銀島!”
藤原部長聲音發顫,再開口時,如同在吟誦佛經,頭上籠罩一層聖光,“白井一定是有苦衷的,白井一定是有苦衷的,白井……”
不是,戲太多了吧,她那個時候還沒打算來做稻荷崎的經理啊!
稻荷崎亂成一片,白井未鬱實在撐不住,正欲解釋時,天童覺悄無聲息讓開了路。白鳥澤的現任王牌,剛剛結束youth集訓的高二生牛島若利步履穩健地走了過來。
“白井……未鬱?”
他皺了皺眉,似乎有些疑惑一麵之緣的粉絲怎麼會出現在兵庫縣,還和練習賽的對手站在一起。
防止牛島若利像阿蘭所說那樣“語出驚人而不知”,白井未鬱連忙接上,“我在稻荷崎讀書。”
牛島若利:“這樣啊。”
對方似乎還有些困惑,但出於禮貌,沒有再多問下去。白井未鬱提著的一口氣還沒鬆完,聽見天童覺說:“哦對,白井我忘了跟你說,若利進入youth集訓啦!”
“不過白井既然是白鳥澤的粉絲,應該有所了解吧?”他笑眼彎彎道。
嘭。
這話直接當著稻荷崎眾人的麵說出來,其威力如同一顆炸彈砸在了白井未鬱身上,把她整個人炸得四分五裂,拚都拚不起來。
再遲鈍她也能聽出來,天童覺從最開始就知道她不是什麼白鳥澤的粉絲,現在純屬在賽前放垃圾話兼逗人玩。
如果說,牛島若利是“語出驚人而不自知”的代表,那麼天童覺絕對是“語出驚人而自知”的典範。白井未鬱安詳地閉上了眼,心想等獨處時,一定要把天童覺的line拉黑掉。
正常來說,這話插科打諢也就過去了,沒人會太當真。
但偏偏好巧不巧,期中考試前,她信誓旦旦在辦公室跟全稻荷崎排球部宣了誓,說自己還有另一所喜歡的排球學校。
幾乎瞬間把白鳥澤和白井未鬱的話音聯係在一起,藤原部長雙目黯然無光,“原來,白井當時在辦公室說的那支喜歡的隊伍,是白鳥澤……”
他像隻被紮破了的氣球,隨著漏氣在人群中晃蕩了幾圈,最後徹底栽在了靠譜的自由人的身上。
赤木路成麵色猙獰,費老大勁才不讓比他高了二十厘米的學長滑下去,“藤原學長,喂,主將!你振作一點!”
門衛得到通知後給開了門,天童覺笑眯眯地跟著神色複雜的其餘白鳥澤隊員走了進去,把稻荷崎一眾留在後麵。
也不知是無意還是有意,他在經過麵如土色的藤原部長時走慢了一些,哼唱起不成調的幾句,“碎掉了,碎掉了,狐狸們的心碎掉了~”
“碎掉了,碎掉了……”
聲音漸漸遠去。
不是,她喜歡的隊伍不是白鳥澤而是烏野啊——
注視著白鳥澤排球部遠去的身影,白井未鬱瀕臨絕望地無聲發出呐喊,隨即自己先愣了片刻。
……她的屬性有這麼混亂嗎?
這念頭轉瞬即逝,她沒精力去仔細琢磨。現在的當務之急,是要把稻荷崎萎靡不振的士氣拯救回來。
白井未鬱逼自己從逃避的心態裡蘇醒過來,深吸一口氣,目光堅定地看向排球部所有人,“大家聽我說。”
她的大腦總算緩慢運轉起來,有一點卡殼,但總體來說還算順暢。既然天童覺話已至此,她乾脆順著天童覺的話應了下來,順理成章瞞下了烏野的存在。
“我確實之前是白鳥澤排球部的粉絲,但是現在,我的第一身份,是稻荷崎的經理。”
今天的陽光很好,暖色調的光線照在她的排球部外套和上麵散落的棕色發梢上,和她的眼睛一樣明亮,看起來極為誠懇值得讓人信服。
可惜有人不吃這一套。宮侑把手背在腦袋後麵,看起來倒是沒受太大打擊,反而是不滿的情緒更多一些,“你品味真夠差的,這種以一人為主的球隊有什麼好喜歡的?”
白井未鬱從善如流點點頭,“對,所以我現在脫粉了。我現在更喜歡稻荷崎。”
宮侑挑起眉梢:“哈,這麼快?”
白井未鬱篤定地點點頭,“是的,與大家接觸開始,我就深刻感受到了我們稻荷崎高校的魅力,決定為稻荷崎高校奉獻我的一生——”
宮治:“好假。”
大耳練:“沒有關係白井,不用勉強自己的。”
藤原部長似乎被這聲“勉強”給刺激到,掙紮著從赤木路成的背上爬起來,朝白鳥澤一行人的背影揮舞著拳頭,“既然白井都這麼說了,我們今天就把那臭白鷺的翅膀給撕爛!”
赤木路成搖搖晃晃,最後忍無可忍:“學長,你從我身上下去,下去!!”
白井未鬱沉默須臾,試圖向人群後麵北信介投去求助的目光。
北信介成功接收到,但在義憤填膺的學長的呐喊中,他沒能插上一句話,正論拳第一次喪失了其統治地位,被藤原部長的大嗓門擠下了神壇。
白井未鬱:“……”
算了,某種程度上,也算成功改變了排球部萎靡不振的狀態……吧?
她偏開目光,默默咽了口唾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