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一眼掃完,溫池的表情頓時從蠻有成就感變成尷尬又羞愧。
他的字太醜了!
像狗爬似的,醜得他不忍直視,多看一眼都覺得辣眼睛。
溫池看了看時燁的字,又看了看自己的字,頃刻間深深的感覺到自己配不上這個狗太子,他有史以來頭一次產生了自卑的心理,隻是因為這些難看的字。
溫池趕忙把紙放下去,極為窘迫地讓朱公公再給他一張紙。
結果沒等朱公公把紙拿來,旁邊的時燁忽然開口:“就這張罷。”
溫池茫然地看向時燁,顯然他沒聽明白時燁的意思。
這會兒的時燁倒是挺有耐心,挑起一邊眉梢,皮笑肉不笑地解釋道:“本宮聽朱賢說你明日要去赴一場茶宴,還會拿出你的字畫給他人品鑒,不如就拿這幅字去,本宮看著不錯。”
良久的安靜後,溫池汗顏道:“太子殿下,這恐怕不太合適……”
“有何不合適?”時燁說得理直氣壯,“你不是說這個‘操’字裡有著你對本宮的崇拜與向往,本宮給你機會讓你把你對本宮的崇拜與向往展現出去,你卻不想珍惜這個機會?”
狗太子說起歪理來一套一套的,竟讓溫池無言以對。
但是他怎麼可能拿這幅字去給那些人看?
他瘋了才這麼做!
啊啊啊啊啊!
狗太子真是有病啊!打聽他的事就算了,居然還讓他拿著這幅字去茶宴上丟人現眼,偏偏他還不能直接拒絕狗太子的要求。
溫池心裡好委屈,可他不敢說。
“太子殿下恕罪,實在是小人的字跡醜陋,遠不及太子殿下隨意畫出來的一兩筆,小人著實不想丟那個臉。”溫池乾脆跪到地上,硬著頭皮說道,“倘若小人能寫出太子殿下那樣好看的字來,小人也不至於愁這麼長時間。”
時燁聲音裡帶了一絲笑意:“你覺得本宮的字好看嗎?”
這次溫池誇得真心實意:“相當好看,隻怕小人再練個八輩子,也絲毫比不上太子殿下的毫毛。”
這句話像是取悅了時燁,隻聽得時燁哈哈大笑起來,他大笑的聲音不如說話時那樣低沉,聽著爽朗乾淨,甚至透著一股驕縱的少年氣。
笑完,時燁眯眼道:“既然你喜歡,那本宮便送你一幅,好讓你明日拿去茶宴上表現一番,你看如何?”
溫池從地上抬起頭來,受寵若驚:“真的嗎?”
“本宮說的話豈能有假?”時燁叫朱公公重新備好紙筆,隨即執起毛筆,在乾淨的紙上一陣龍飛鳳舞,那動作叫一個乾淨利落、漂亮至極。
旁邊的溫池看得目瞪口呆,不明覺厲。
不過半炷香的功夫,時燁便收起了毛筆,遞給候在邊上的朱公公。
朱公公沒敢往紙上看一眼,弓腰駝背地伸出雙手接住毛筆,便悄無聲息地退到了原來的位置上。
隻有溫池興致盎然地探著腦袋,朝著紙上看了一眼。
哪知道僅是這一眼,他整個人都愣住了。
就、就這?
溫池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他甚至懷疑這幅畫是時燁惡搞之下畫出來的。
這也太醜了吧!
醜得和他剛才那些狗爬字有得一拚了!
隻見偌大的白紙上畫有一隻小小的動物,那隻小動物長著尖尖的嘴,還有四條腿,屁股後麵拖著一團碎抹布似的東西……
溫池的表情變了又變,硬生生的壓下了想要吐槽的衝動。
然而時燁正在欣賞自個兒的畫作,並未瞧見溫池那宛如吃了一隻蒼蠅似的表情,欣賞完了,他才問溫池:“如何?”
溫池用一言難儘的眼神看著那幅畫,並極其努力地分辨著畫裡的動物:“太子殿下的畫功當真了得,竟然將這隻雞畫得栩栩如生。”
時燁臉上的笑意一頓:“本宮畫的是鳳凰。”
溫池:“……”
時燁冷眼瞧著溫池逐漸僵硬的臉,又道:“此畫名為鳳求凰。”
溫池:“……”
時燁擰起眉頭:“你覺得本宮畫得不好看?”
“不不不……”溫池連忙將腦袋搖成了撥浪鼓,“太子殿下畫得太好了,古有前人所曲的鳳求凰流傳千古,今有太子殿下所畫的鳳求凰動人心魄,無論誰看上一眼,都不得不感歎太子殿下的才華。”
朱公公默不作聲地聽完溫池的話,忍不住抬眸瞥了溫池一眼,那一眼中真是夾雜了許多情緒。
溫池並未察覺到朱公公的目光,隻是兩眼巴巴地望著時燁。
時燁擰緊的眉頭緩緩鬆開,他揮手示意朱公公將那幅畫卷好,自然而然地說道:“這幅畫賞給你了,明日你便拿著它去赴茶宴。”
溫池:“……”
他感覺自己已經不會說話了。
作者有話要說:朱公公:一個敢畫,一個敢吹,絕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