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收拾完,母親秦氏便進來了。
何歆與抬頭看了一眼,沒有說話,心中思忖這是又發生了什麼事,按理這個時間點,她該陪著主母到老夫人院裡請安才是。
“今兒一早有人來報信,桐雨院的那位中了,”秦氏說著,一屁股坐到座上,也沒看桌上是誰的杯子,直接端起來咕咚咕咚喝了茶,這才接著道,“大夫人正在發火,誰敢觸那黴頭,我來你這兒避避。”
何歆與心道果然,不過何承佑竟然真的高中了,這還真是個喜事兒。
她把挑剩下的藥交給挽月去熬,秦氏見狀又問,“你那毛病還沒好呢?你說說你,成日裡連個身子都養不好,你還能有什麼用?”
何歆與沒搭話,走去把窗子開了,已是入秋,窗子一開,絲絲涼風就透了進來。
秦氏看她這萬事不放心上的模樣就火大,“你老子娘都急死了,你還不當回事!看你的婚事什麼時候才能提,我怎麼就生了你這麼個便宜貨!”
桐雨院這麼大喜事兒,苗氏心情估計得不好上一陣子,那秦氏就得夾著尾巴做人,彆說提何歆與婚事的事情,就是好好做事都不一定能過關。
秦氏心裡不高興,說話也惡狠狠地,“你沒事記得去大姑娘房裡轉轉,看那裡能不能有點幫襯。真是指望你什麼都指望不上,娘沒位份也就罷了,你說你個廢物!連族譜都上不了。”
何歆與從小到大這種話不知道聽了多少,當下心裡也覺得煩,但是多年以來她已經學會即使在心情不好的時候也不會去和人爭辯,因為那是最無用的,“我知道了,一會兒就去大姐房裡轉轉。”
“又喊大姐又喊大姐!”秦氏一聽更急了,站起來就在何歆與的胳膊上不由分說開始掐,“說了多少次!要喊大姑娘,大姑娘,怎麼就是記不住呢!”這話讓大夫人聽見了,還不得再磋磨她?!
“記著了。”何歆與胳膊被掐數下,臉上卻沒有任何表情。
她哪能不知道自己的身份,喊大姐的確夠不上,但是當她露出一副小心翼翼的樣子喊何芷嬈“姐姐”時,她那個從出生起就被保護的滴水不漏的小白兔大姐總會特彆心疼她。
如果不是苗氏太過善妒,母族又強大,估計她早就通過這位大姐上族譜了。
而且有一次她這麼喊時正巧碰上了她那個從出生起就沒跟她說過話的父親,當時何啟遠臉上的表情,她到現在想起來都還想笑。
“記著就給我長點記性,讓大夫人聽見了,仔細你的皮!”秦氏掐了幾下還是不解氣,心裡憋著一股無名火,但也沒其他辦法,心裡估摸著苗氏這會兒應該發完脾氣了,隻得鬆了手,匆匆離去了。
何歆與撩起袖子看了看,紅了一大片,估摸著過會兒又該腫了。
挽月端著熬好的藥進了房間,放在桌上沒吭聲就又要下去了。
何歆與喊住了她,“一會兒跟我去大姐屋裡轉轉。”
挽月一聽,眼珠一轉,點頭應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