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嬤嬤欲言又止,看了看主子,終究還是什麼也沒說。
惠伶長公主邊走邊問丫鬟情況。
“昨晚便隻吃了一盞茶,今早竟是連茶都不吃了,”紫菀細細稟報,“一早至今未用任何食物,奴婢們怎麼勸都不聽。”
惠伶長公主蹙了蹙眉,“他能有這耐力?”平時嬌氣又任性的他,能忍住不吃不喝,她倒不知是好還是壞了。
進得屋來,正好瞧見劉景庭有氣無力的趴在床上。
劉景庭看她進來,把頭轉向了一旁。
“你已經十七了。”惠伶長公主走到床邊,有丫鬟搬了凳子,她坐了下來,“我十七那年……”她微微恍惚了一下,又繼續道,“我十七那年已經懷了你,你父親也在十七歲時獨當一麵了,而你,還在這裡絕食鬨小孩子脾氣。”
“反正我不要娶那陳玉琳!她長得又黑又壯,”劉景庭轉頭對她道,“就是娶了我也不會碰一下的!”
看他中氣十足的樣子,惠伶長公主歇了一半的心,同時心中不由有些懊悔,“是我忽略你了。”
她常年在慧覺寺,對這孩子到底是虧欠了,因此他日常犯些錯,總不忍責備,如今這孩子的確是有點長歪了。
都十七歲了,已經是成家之年,卻依舊如此幼稚,這般上不得台麵的拒婚手段都使得出來,難成大器。
她微微歎了口氣,“怪我……怪我當年。”她臉上的神色也暗淡下來,沒有再往下說,轉而勸道,“陳姑娘毓秀於內,且文武雙全,有她扶持,日後即使沒有我,你也必不會難過。”
劉景庭怒道,“我不需要她扶持,我看到她就煩!要娶你自己娶去!”
惠伶長公主見他如此冥頑不靈,眼神也冷了冷,“既如此,你便先好生反省一下吧。”
這性子,是該磨一磨了。
她起身,不理劉景庭的叫喊,離開了。
等到了馬車上,錢嬤嬤有些擔憂,“公子沒事吧?我瞧著他似是真不喜那陳姑娘。”
長公主道,“他現在還年輕,終究會知道,本宮為他選的,就是最好的。”
錢嬤嬤點點頭,“那陳姑娘的確是個好生養的。”
過了一會兒,錢嬤嬤又想起一事來,“年紀大了,彆嫌老奴嘮叨。依老奴看,這麼多年來,駙馬也算儘心了,您又是何苦。”
長公主眼神冷了冷,“嬤嬤,彆再說了,我和他之間是怎麼回事,你是清楚的。”
這麼多年來,錢嬤嬤勸過無數回了,也知道是這個結果,隻能歎口氣不說話了。
不過現下雖不知緣由,但她能在公主府裡住下來已經是不錯了,以往隻回來兩天,拜訪一下該拜訪的,就又回慧覺寺了。
三皇子府很快到了。
今日是打著劉景庭的名義拜訪,因此等長公主出現在三皇子府時,眾人著實忙亂了一番。
三皇子妃匆匆現身迎接,長公主倒是沒說什麼,隻來到三皇子的臥室。
三皇子穆玄霄正靠在床頭,見到長公主便想下床行禮,被長公主製止了。
“太醫怎麼說?”長公主坐下後問道。
三皇子靠著軟枕,手指摳著被子上的花紋,儘管有很多太醫都說有希望,可他自己心裡清楚,這雙腿如今是一點知覺也沒了,“估計希望不大。”
“怎麼這麼嚴重?”長公主眉頭皺起,“到底是怎麼回事?”
“姑母就彆問了,”穆玄霄苦笑道,“侄兒丟不起這個人。”
一個號稱武學拔尖的人,竟然連馬都騎不好,怎麼有臉說出去?
長公主擰眉,“那馬兒怎樣,是否有人在馬上動了手腳?”
穆玄霄道,“那馬兒看著一切正常。”更可氣的是,前一刻那馬還征程,等他上馬後,那馬兒便煩躁嘶鳴,狂奔起來,不停撂蹄子把他甩了下來,而後一刻皇上親自上馬,那馬兒竟一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