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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歆與到底沒能搬去桐雨院,因為第二天,大夫人就以身體不適為由,讓何歆與近前侍疾。
其實大夫人早在聽說何歆與入族譜的事情時,就已經很生氣了,但奈何當時何芷嬈出了那麼大的事,差點被逐出家門,她也沒心力管,沒想到如今又聽到下人說,過兩天何歆與要搬去桐雨院了。
大夫人氣得摔了藥碗,還真以為她不管,這死丫頭就能上天了?
最後還是打探到這個消息的攏月給出了主意,不如讓何歆與先來侍疾,等侍疾結束了再說。
大夫人一聽覺得這主意不錯,立刻就讓人通知何歆與,當天就來侍疾。
儘管住同一個院,何歆與基本沒來過大夫人的屋,唯一的一次,還是小時候,何承銘闖了禍,然後拿她背鍋,她被叫到了大夫人麵前問話。
何歆與掀簾進了屋。
自從她當了這相府的二小姐,各處彆管怎麼說,但起碼明麵上都還是比以前對她尊敬了不少的,但這安榮院裡的奴才們卻是個例外。
許嬤嬤眼看著她過來,大嗓門道,“喲,這不是咱新晉的二小姐嗎,還真是老天開眼哈,二夫人臨到老了,還能得這麼大個閨女!”
徐嬤嬤接口道,“哎呀你說這可真是奇怪哈,這下人換主子的也不是沒有,這有事兒沒事兒換娘還真是稀罕呢。”
何歆與心裡早有準備,聽到這些毫不意外,腳步都不曾停頓一下,徑自進了大夫人的屋。隻是心中卻恨恨,這些狗眼看人低的下人們,彆等她以後起來!
心中雖然恨極,但臉上卻始終沒表現出什麼來,甚至還十分低眉順眼的進屋後給大夫人行了個禮。
“我還沒叫起,你怎得就起了?”大夫人頭上帶著鑲寶石的抹額,一身祖母綠的緞子衣,靠在引枕上,由著丫鬟給捶腿,連個正眼都沒給何歆與。
何歆與隻得又重新行下禮去,麵上不顯什麼,心裡卻恨不得撲上去把她臉撓花了。
大夫人開始閉眼休息,何歆與保持著姿勢一動不動,直到半個時辰後又有丫鬟端了藥進來,大夫人睜開了眼,身邊跟著的李嬤嬤道,“該給大夫人喂藥了。”
何歆與這才起來,蹲的腿都麻了,差點沒有站穩。
何歆與從來不是個默默忍受的人,難受一分,也能表現出三分,難受三分,偏要展現出五分。
因此當下,她臉上帶著痛苦的表情,一瘸一拐的靠近了大夫人,手帶著抖接了藥碗。
大夫人狠狠皺起了眉,也就行了這麼一會兒禮,裝什麼裝!不由厭惡道,“快點,讓你侍疾,這麼磨磨唧唧,難不成你心裡還不樂意?”
何歆與忙低頭道,“不敢,能給大夫人侍疾,是我的榮幸。”
“還是‘二小姐’懂事,既然是榮幸,那‘二小姐’就請吧。”李嬤嬤咬著‘二小姐’三個字,卻全然沒有半點尊重的意思,倒是帶著不少譏諷。
這李嬤嬤與何歆與的娘秦氏當年一同作為大夫人的陪嫁丫鬟進府,隻是秦氏偷偷爬了老爺的床,還懷了何歆與,倒是李嬤嬤,這麼多年一直儘心儘力在大夫人跟前服侍,是大夫人最信任的人。
何歆與沒有多話,抖著手靠近床邊,正要拿勺子喂藥,大夫人斥道,“真是廢物!”
何歆與似乎被這一聲嚇了一跳,藥碗也摔在了地上,藥撒了一地,她連忙跟著跪在了地上。
“你!”大夫人猛地從床上起來,氣得氣不打一處來,她明明還什麼都沒有做,這個跟兔子一樣的人已經被嚇成了這樣,真是一點都拿不起來!
“比你娘還廢物!給我滾下去跪著!”大夫人怒道。
何歆與隻得誠惶誠恐的從屋子裡出去,跪在了院子裡,她低眼瞧著裙邊的藥漬,瞧了片刻,腦中卻突然有了個想法。
前前後後想了想後,覺得沒什麼問題,倒是覺得在這裡跪著也不難挨了。
何歆與出去了,大夫人又重新靠在引枕上,還是氣得不輕,“你瞅瞅她那個樣子!好似我怎麼樣她了似的!”明明她還什麼都沒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