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誰傳的並不要緊了,大約是熬藥的出現了紕漏,而杜荷想要改成搓丸子也來不及了,蜜合的丸子更為麻煩,也會引起藥鋪的警惕,隻得維持現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好事倒是也有,事情傳開後,有大夫前去查看,便發現除了吃不壞人,這些藥材意外的質量都很穩定,得知有公主牽頭之後,大夫們當場下了藥材訂單。
在場的幫工都高興起來,他們本就是作坊裡的工人和種藥材的百姓,有訂單便有錢拿,自然是樂意的,這趟還真沒白辛苦。
施粥之事就這樣得到了穩定,沒有生出很多的反對來。
雖說杜荷仍然想的是叫冬芝和那些常和藥材打交道的夥計,對難民科普藥材的作用和健康的生活方式,比如水源清潔的重要性,排泄物的處理與堆放什麼的。
但現實並沒有往這個方向發展,難民們雖知道是好東西,卻吃得尤為痛苦,甚至萌生出了回鄉的情緒,起碼在家鄉種地也就是苦了些,並不會有好東西被糟蹋又不舍得扔的糾結心痛,更不會一邊皺著臉一邊還要聽人教導知識,偏偏這都是好事,這可去哪兒說?不如回去算了!
至於那些念念叨叨的東西,記下來了多少麼,誰也不知道!
不過杜荷的東西不是白吃的,她施粥就不是奔著慈善來的,吃了她的粥就回鄉,那除了當地官員得到了政績,與她有什麼好處?
保下這些人本就是衝著人去的,農業社會或許還得看地能不能養活,但是做工就不一樣啊,多個人多個勞力。
時間在流淌的粥水間到了九月,天氣漸涼,莊上的新管事匆匆進了城找主子彙報。
“主子!成了~咱們的玻璃真燒成了!”管事顧不得進門時被門檻絆得踉蹌,迫不及待的報喜來。
“真是好消息,辛苦你了。”杜荷也心中欣喜,總算是有成果了,雖說她知道燒玻璃的關鍵點,不至於心裡沒底,但沒有收到成效免不了覺得有疏漏。
管事是新提上來的,專管著工坊這一攤子,沒有功績沒有根基,正一心想把事情辦好了。
“按主子的意思,我們吹了兩個插瓶,今兒帶了來給主子評一評,看看可還看得過眼?”
“送上來吧。”
杜荷一聲應下,兩個盒子被呈到麵前打開,內裡是綿軟的綢緞填起,襯托出玻璃瓶的晶瑩。兩個花瓶一個是常規的喇叭口,配有兩個貫耳,顯得有幾分平淡古拙,又因為其透明的材質,更有世外山中之人的出塵之感;另一個肚子微鼓,瓶口做成花型,倒有一股富貴溫柔。
平心而論,這些匠人的審美並不差,這樣素淨的瓶身最大限度的凸出了材質的特點,但唯有這玻璃隱約透出綠色,便比水晶差了一層。
隻是杜荷深知不能苛求,完全不帶色的那得超白玻璃了,屬於多少年後的流行,強求是辦不到的。
“不錯,先收起來。”肯定了管事的工作態度後,杜荷開始談起實際的,“一次能燒出多少料?人手夠不夠?”
管事覺得這話不大對,怎麼聽著像是要大批量的燒?這燒出來往哪兒去?
“主子您有什麼打算提點一聲小的,隻是這匠人家那麼幾人,燒了料出來,我們加緊了忙活才忙好了,再多隻怕不湊手。”
“這也不是什麼大問題……”
並不是每一個玻璃器都要這要麻煩的,在杜荷心裡,玻璃最多的用途是玻璃窗,平板式的玻璃,完全可以用上模具,減少這項工作的技術性,辦法總比困難多,標準化流程化模塊化,這才是文明前進的方向。
至於人手不足,那也好辦,不是現成的流民麼?招工就是了,總會有願意乾的,到時候簡單的工序交出去,效率不就提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