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自秋重重點頭,心中暗道,即便這次沒事,他還認識很多王家和萬家的對頭,他們肯定很願意落井下石。
至於趙小甜同誌的二哥,他垂下眼瞼,心底有了算計。
多一個人陪伴,趙小甜膽子壯了很多,夜色濃稠,倒是讓平日裡不好出口的話更容易了。
葉自秋還有幾分不甘,“小甜,一定要去嗎?聽說那邊天寒地凍,生活條件很艱苦。”
趙小甜反倒一臉憧憬,“本來我就是農村人,聽說那邊土地肥沃,肯定餓不死我。”
葉自秋一噎,“憑你的本事,種田才是浪費。”
趙小甜搖頭,“我也就這三腳貓的功夫,不像你,懂得多,見識廣,葉自秋同誌,你以後一定大有作為,我很看好你。”
被發了好人卡和毒雞湯,葉自秋嘴裡不是滋味,很想說,既然他很好,為什麼不牢牢抓住他,偏要跑什麼北大荒相對象。
夜裡容易讓人滋生不該有的心思,他將質問壓到心底。
趙小甜本來就很忐忑了,如果再咄咄逼人的話,極有可能嚇到她,他不想辜負她這份信任。
她為了穩住他,都開始胡言亂語,說他優秀了,葉自秋自嘲,若論優秀,他比趙小甜差的太多。
無聲歎息,換了個安全的話題,“你大哥在北大荒當兵嗎?都沒聽你提起過。”
就這樣,一個有意示好,一個有意包容,兩個人摸黑走了一整夜,天蒙蒙亮才看見鎮裡的影子。
葉自秋適時停下,再往前走人多了,他不方便送了。
趙小甜心裡大定,臉上一片輕鬆,大喘氣的模樣正巧被葉自秋抓到,不好意思的咬咬唇。
漫長的一路,葉自秋早就想明白了,有的時候緣分可能就差那麼一點。
他搞不定對趙小甜有偏見的母親,趙小甜畏懼滿是算計,不能真心相待的家庭環境。
隻是看她大喘一口氣的模樣還是不爽,看不起誰呢,他又不是萬德錄之輩,抬頭在她額頭上敲了一記,勾唇道:“怎麼,好歹我也是一個清清白白的小夥,當一晚上的護花使者,你還委屈了。”
趙小甜被敲的一愣,看到他臉上釋懷的笑意,心底的負罪感一下子變輕了,回他一記白眼,隨即揉揉額頭,“是是是,我謝謝您的大恩大德,小的沒齒難忘。”
天光乍破,東方微醺,紅裝少女腳踏黑暗,將玫瑰色的暖光鋪滿大地。
葉自秋認真看著趙小甜越發鮮活的小臉,這段時間養的好,臉上的蠟黃已經快沒了,再過幾日,肯定是一個水靈靈的漂亮小姑娘。
笑容溫暖,“趙小甜同誌,主席同誌說了,廣闊天地,大有可為,北大荒如果不適合你,我...我們廠,甚至是縣裡的廠,都舍不得你這個潛在技術工呢。”
趙小甜點頭,“謝謝你們,遇到你們是我的幸運。”
葉自秋揮手送趙小甜離開,在她剛要上車的時候,輕聲道:“彆急著嫁人,有手藝在哪裡都能活。”
趙小甜笑了一下,誠懇道:“謝謝。”頭也不回的離開了。
這個年代通信並不方便,趙小甜早就約好,今天早晨六點半左右,在鎮裡的招待所等待大哥的電話。
自行車剛停好,電話就到了。
趙國慶長話短說,“車票已經安排好了,前麵硬座十八個小時,你辛苦些,後麵去臥鋪車廂。一個人出門也彆怕,我叮囑了列車員照顧你,行李要是太多,趁著上午的時間郵過來就行,來這裡我給你買也行。掛了電話直接在招待所住下,介紹信給她看看就行,我也交代好了。路遠,彆餓著自己,儘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