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許心如死灰,他知道,一切都完了,等待他的最終命運,是前兩種的結果之一,怎麼都是死。
眾士兵心情同樣難受,那薄薄的光榮彈,用最好的軍用專供金屬製造,後麵最下角,有行小小的字:華國製造。
華國曆來以誠待人,對待贈送客人的東西,哪怕自己再緊張,也要勒緊褲腰帶給予最好的,因為那代表一個國家的形象和態度。
換來的是什麼?
一個民族的劣根性,生在了骨子裡,捂不熱的。
賀向國忍不住狠狠罵了聲:“當初真該讓利國佬把你們全給滅了!”
這麼先進的光榮彈,他帶的兵都沒有呢。
阿妹看懂發生了什麼,她本來沒臉求情,陷害孩子恩人,死一萬遍都不過分,但阿許最後的舉動,那紮根於內心二十多年根深蒂固的思想活了過來。
那是她的男人。
她的男人不能死,孩子不能沒有阿爸。
她的男人臨時前,想用生命福澤娘倆。
一切都值了。
她不顧一切撲上來,想要救下男人,語無倫次哭喊:“大人,他錯了,放過他吧,我保證,再也不讓他去當兵了,行行好,求你們了,大人,孩子不能沒有爹,求你們了.......”
這個時候帶名衛生兵的真正價值就體現出來了。
男女授受不親,又不能打不能罵的,讓女人對付女人。
梁汝蓮:“.......”
拚命的女人力氣大的嚇人,梁汝蓮累的出了身汗才艱難把人扯開,低聲嗬道:“我們說了都不算,懂嗎?”
阿妹沒注意漂亮的女兵說的是南語,但這句話,讓她此刻能移山能填海的力氣沒了。
是哦,在場的人說了都不算。
她拚了命也沒用。
那是兩個國家的戰爭!
阿妹腦中浮現出各種聽到的可怕傳聞,仿佛看到男人被酷刑折磨的畫麵,身體哆嗦的不成樣子:“女大人,你,你們.......給他個乾脆吧。”
“放心吧,隻要他配合,我們不會傷害他。”梁汝蓮長歎口氣,戰爭的背後,有多少家破人亡,這還剛開始,她看了眼嚇的哭都不會的孩子,“照顧好孩子,你男人,會回來的。”
阿妹不信,卻又想信:“真的?你騙我。”
梁汝蓮重重拍下她肩膀:“我保證。”
她沒說謊,能保證男人絕對活著回到國家,卻不能保證,活著回到故土。
兩國戰爭結束或者某個階段會交換俘虜,但南國虐待俘虜的惡性全世界皆知。隻要被俘,能回來的十不存一,即使命大僥幸扛過去等到交換這天,心理身體幾乎成了廢人,還不如死了。
對待敵人如此,自己人也是。
交換回來的戰俘,不管經曆了什麼,都是國家的恥辱。
女人撕心裂肺的哭喊聲早驚動了小山村,聞聲出來看到子彈上膛麵帶殺氣、變得陌生的華國軍人,再看看被綁的阿許,不用解釋大概也明白了點什麼。
沒人敢過來。
這也倒好,省了不必要的衝突。
大人們躲在各種角落,心情複雜,孩子們不明白,壓縮餅乾還在喉嚨裡泛著香甜的餘味,他們看到被綁著的阿許,想到了常玩的打仗遊戲,興高采烈地大呼小叫。
可是,一切再也回不去了。
不論未來如何發展,感情的傷害會一直存在。
國家是,人民是,戰士們也是。
這個小山村,永遠失去了一群熱心腸的好鄰居,再也無人幫忙庇護。
怪不得彆人。
南國士兵出現在邊境陷害我國軍人,重要性不言而喻,阿許立刻被押到團隊,賀向國作為第一見證人親自彙報,然後,無線電波轉了好幾轉,十萬火急到達祖國心臟。
外交部立刻召見南國大使。
邊境的事還未傳來,南國大使沒意識到問題嚴重性,還以為就日常的交流,當看到接待人不是平常熟悉的外交官,而是那位蜚聲國際的老人,膝蓋差點軟了。
他們領導人親至也就這待遇吧。
儒雅老人沒有任何客套,甚至沒有請他就坐,用流利的英語低聲道:“你們要做什麼?”
南國大使明白肯定發生了什麼大事,國家的打算他當然知道些,忍住驚慌道:“尊敬的大人,發生什麼了?”
上次回國述職,新任領導人找他談過話,他驚呆了。
向蘇國證明有很多辦法,為什麼偏偏要用這種方法,在華國待的越久,他越對這個多災多難的民族敬意越大,恐懼也越大。
這會把祖國把人民推向水深火熱的地獄深淵!
話不投機半句多,領導人把他怒罵一頓,然後轟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