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第 21 章(1 / 2)

林新軍全部注意力在“小不點”身上,未發現眾士兵麵色古怪,對即將要發什麼的一切毫不知情也毫無心理準備。

軍令如山,讓出列必須立刻出列。

矮小的身影向前踏了步,腳後跟一碰,敬禮,嗓門清脆:“衛生班,梁汝蓮,請領導指示!”

曾經麵對鬼子半夜偷襲都未曾色變的林新軍林連長,晃了晃腦袋,他一定看錯了,小不點不長這個樣子。

一百多人的連隊,他是領導也是兄長,即將到來的戰爭,沒人比他的壓力更大,也正因如此,對即將的狙擊手培訓,期待從未有過的大。他太明白占據主場優勢的黑國遊擊隊有多麼難對付,如果有幾名像西方強國那樣的頂級狙擊手,會減少多少傷亡。

小不點讓他看到了希望。

小不點是假的!

無人說話,隻有一群鳥不知被什麼驚動,撲棱棱從靶場旁邊的大樹上飛起,盤旋幾圈發現啥也沒發現,嘰嘰喳喳又落下。

戰士們原本的挺拔的脊背更直了,一排排軍綠色,像一排排無懼風雨的樹,他們能感覺到,連長生大氣了。

梁汝蓮保持敬禮大聲道:“報告連長,是我想當狙擊手,逼迫王排長讓我假扮小不點。”

“沒有逼迫,我自願的,因為她.......”王學工麵色嚴峻站出來,敬禮彙報,差點說出實情,“她,她是個打槍的好苗子。”

賀向國不嫌事大站出來湊熱鬨:“報告連長,我也有錯,我早發現了沒及時阻止。”

三人一人一句,乾脆利索把事情交待了個清清楚楚。

林新軍沒搭理排長兩人組,目光在梁汝蓮身上轉了幾圈,輕輕笑了:“一個女人想當狙擊手,你知道狙擊手是什麼嗎?”

梁汝蓮聽出他語氣中的輕蔑,有些不樂意,大聲回擊:“連長,我可以理解成你看不起女人嗎?”

“好大的帽子,是不是下一步要告訴我,領導人說過,婦女能頂半邊天?”說完這句,林新居忽然毫無預兆爆發了,“你把軍隊當你家嗎?把選拔賽當遊戲嗎?”

後麵的兩句,聲音之大,把剛落下的鳥重新驚的再次飛起盤旋,有一隻大概是頭鳥的,氣憤的飛到附近拉了朵粑粑表示抗議。

“報告連長,我沒有。”梁汝蓮大聲否認,可惜嗓門比不上,她試圖給對方講道理,“違反紀律,我接受任何懲罰,但連長,我剛才的成績,應該足以獲得參加培訓的一個名額,請您批準。”

處罰和成績,一碼歸一碼。

這個說法獲得大部分士兵無言的認可。

如果一切沒發生前,他們肯定和連長差不多反應,女人拿槍上戰場,開什麼玩笑,先不說他們這群大老爺們還在,關鍵女人天生真不適合。

現在的梁汝蓮,全完改變了這個想法,六百米五發全中,連隊沒有任何一個人能做到,而且平日裡沒見她訓練過,誰能比她更有參加狙擊手培訓的資格?

“閉嘴,戰士不懂,你也不知道狙擊手是乾嗎的嗎?”林新軍惡狠狠瞪了眼要開口幫說情的王學工,轉頭盯著梁汝蓮,一字一句道,“你既然槍法這麼準,應該多少了解狙擊手的日常,想過沒有,萬一遇上.......”

當著幾十名大小夥子,後麵的話沒能說出來。

狙擊手屬於非常特殊的兵種。

超遠的射擊距離需要開闊的視野,平常執行任務大部分單兵作戰,比如搶先一步埋伏在製高點,戰鬥未開始前,提前破壞敵人的坦克等重型武器,又或者擊斃指揮官等重要人物。

為了不讓敵人察覺,狙擊手埋伏數小時,甚至幾天幾夜常有的事。

幾天幾夜,除了極小動作的吃飯喝水,排泄均在褲子裡解決,聽起來不可思議,但的確就這樣殘酷。

還有,重量十多公斤的狙擊槍,支架,彈夾等必需品,還要在地形複雜的環境穿梭,幾個女性能有這樣的體力。

更致命的,也就是林新軍沒說出的話,趕巧碰到生理期怎麼辦?

梁汝蓮聽明白了,事實上,即使科技高度發達的後世,這個問題依然未能解決,女性狙擊手少之又少。

“連長,萬事沒有絕對,任何困難都有解決的辦法,女性的確不適合當狙擊手,但不是所有的女性。”沉默片刻,梁汝蓮緩緩道,“比如,死亡夫人。”

隊列響起低低的吸氣聲。

誰不知道啊。

怎麼把這個人忘記了?

第二強國北國最具有代表性的女軍人,她真的稱得上傳奇兩個字,十八歲參軍,因為槍法出色成為第一個女性狙擊手,服役期間戰功赫赫,而後戰爭結束退役,如果隻有這些,隻能說厲害。

精彩的人生還在後麵。

她結了婚,有了兩個孩子,這個時候,那場席卷半個世界的戰爭打響了。

時隔接近十年,她以三十五歲的年齡再次為國出征,她發福了,老了,可不變的,是手中的槍,依舊那麼冷。

一場生死存亡的戰爭中,以一人之力,擊斃西國佬三百零五人!

三百零五人!

散發著死亡氣息的冰冷數字後麵還有更讓人毛骨悚然的,據戰後統計,她僅僅用了三百四十發子彈。

這是個什麼概念?

經此一役,死亡夫人的名號響徹全世界,北國總統親自賦予她代表最高榮譽的勳章,總統夫人成了她的崇拜者,那幾年裡,她就是北國人這個號稱戰鬥民族的代言人。

距離她退役已過去了多年,至今,她的名字仍然高居世界狙擊手第三位!

就在眾士兵沉浸在這個名字帶來的震撼時,梁汝蓮忽然大踏步走到打靶點,端起老五六步/槍,上膛,毫無預兆對著靶場外大樹的方向開了一槍。

“呯!”

沒人反應過來她要做什麼。

成排上大樹的鳥兒幾乎炸了,平常打槍就打槍吧,雖然煩的很,但子彈從來沒進入過它們的棲息地,足有好幾百隻撲棱棱盤旋飛起盤旋抗議。

嘰嘰喳喳的鳥鳴聲中,梁汝蓮說話了:“我要打最先飛起的那隻頭鳥的——尾巴!”

眾士兵:“.......啥?”

沒有時間消化,眾人目光下意識看向空中,看向那隻體型比同類大一號,飛的最高的黑色大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