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第 25 章(1 / 2)

等搜尋隊伍腳步聲徹底走遠,四五朵擠在一起的金黃色野花忽然憑空消失,又好像野花成精了,變成兩顆黑黝黝的眼珠子。緊接著,野花叢就像副油畫憑空切掉一塊,花葉花莖眨眼間沒了,不知道去了哪裡。

一個大姑娘憑空冒了出來。

眼睛看到的未必是真的,後世能欺騙視覺的東西有很多,人體彩繪,屬於其中特殊的一種。

培訓第一課捉迷藏擺明了給眾戰士來個下馬威,整個饅頭山,哪裡都不安全。

但萬事沒有絕對。

未知名的金黃色野花像能做指甲油的鳳仙花,汁液豐富,而且顏色單一,大片大片簇擁成團,用來做人體彩繪再簡單不過。

還有燈下黑心理。

都知道這裡沒法藏人,心理先入為主,就像在家裡捉迷藏,首先想到的是衣櫥床底,誰會往沙發等類似顯眼的地方看?

當然梁汝蓮也為此付出了代價。

為了完美融入環境,她現在隻穿了見統一配發的白色背心,原汁原味的花朵花葉能欺騙路過眾戰士眼睛,欺騙不了蚊蟲,這會被咬了不知道多個包。

已經到達山頂的隊伍內,蔣睿還在琢磨剛才的感覺,他琢磨過來了,那裡,絕對藏了個人!

人在哪裡?

製定好培訓計劃後,饅頭山他走了不知道多少遍,畫了詳細的軍事地圖,捉迷藏隻是開胃菜,後期的實戰訓練才是重中之重。

作為教官,他肯定要熟悉大大小小的地形,甚至一草一木。

看似不講道理的捉迷藏,真正的本質,是在考驗參賽戰士是否具備成為一名狙擊手的條件。

有句話他沒開玩笑,一名合格的狙擊手,首先要是一名頂尖的隱匿高手!

小小而摸透的饅頭山,蔣睿不認為有人能躲一個小時。

以野花叢為中心的環境活像副3D作戰圖在腦中浮現,首先排除的,是野花叢,那裡麵當然能藏人,可也就能瞞的住小孩子,稍微一個成年多看幾眼都能發現。

花叢邊的大樹呢?

灌木叢,山石?土堆?還是茂盛野草叢?

蔣睿無聲笑了。

沒有被打敗的沮喪感,高興,為出現一名還不錯的苗子高興。

那麼會是誰呢?

這時,搜尋大隊又發現兩名偽裝好的戰士,不用吩咐,隊伍輕車熟路,先放到,再當做俘虜綁起來。

名單裡還剩十二個人!

蔣睿摸出筆,宛如處刑般在剛被抓到兩名戰士名字畫了個圓圈,備注上時間,以及隻有他能看懂的,代表優點和缺點的符號。

十二個人裡,躲在野花叢附近的會是誰?

一個個名字掠過,賀向國?

嗯,應該是他了。

帶著國家給與的重任來團隊,了解情況時聽得最多就是賀向國,他沒見過本人,但看選拔賽成績,非常失望。

第一輪連隊第一,九十五環,一次三次以上的全中都沒有,第二輪湊活,勉強達到參加培訓的要求,中了三次。

如果不出意外,他應該就是個很多部隊神槍手一樣,隻適合短距離。

當然也不能直接否定,比如現在,藏匿手段不錯。

蔣睿名字繼續看向沒被畫圈的名字,最後一個,大概隻有他自己知道的——老班長唯一的女兒,梁汝蓮。

所有通過選拔賽成績最好的!

看來真的是虎父無犬女,據他了解,那位奶奶把她捧在手心裡疼,沒摸過槍,隻能說老班長的種真強大!

王團長低沉的聲音把思緒打斷。

“蔣教官,咱們是不是適可而止?”

蔣睿思緒還未完全收回:“什麼?”

王團長指指剛被吊到樹上的兩名副排長:“這樣下去會對戰士的身體造成傷害!”

他忍無可忍了,距離山腳下最早被吊起來的三名戰士,已經過去了二十分鐘左右,蔣睿不知道忘了,還是壓根沒停止的意思。

這是場不公平的比賽,甭管戰士們怎麼隱藏,除非變成神仙念隱身咒啥的。

蔣睿似乎聽進去了,表情嚴肅:“沒錯,的確有可能對身體造成傷害,這樣——我給你們兩個一次機會,表現好,就把你們放下來好不好?”

後麵的話是說給兩名新被俘戰士說的。

兩名被吊起來的戰士雖然沒親眼所見,但聽了個差不多,本以為逃不過這一劫呢,下意識以為來新任務了,自然同意。

蔣睿走過去,臉對臉,以兩張臉一上一下的詭異視角輕聲道:“告訴我,賀向國,還有梁汝蓮藏哪裡了?”

兩名戰士:“.......”

感覺是個坑呀。

就像被發現要反抗,說了會不會被當成泄漏情報?

蔣睿似乎看透兩人顧慮,信誓旦旦道:“不算你們叛變,說吧。”

兩名戰士繼續猶豫,主要短短的接觸,他們總覺得這位不知道啥來路的長官高深莫測.......不,貓一陣狗一陣,像地痞無賴沒個正經。

蔣睿表情真誠語氣懇切:“相信我,再說你們說不說問題不大,你們也該看出來了,任何人都彆想躲太久,我隻是看在王團長的麵子上給你們兩個一次機會,好好把握啊?不說?那算了,繼續吊吧。”

其中較單純的一人就信了........

“他們去了哪裡沒看到,不過,兩人一起走的,大概知道彼此藏身的位置。”

蔣睿長長“哦”了聲,然後,就沒然後了。

單純的戰士急了:“怎麼不放我下來?你說話不算話是吧。”

蔣睿倏然轉身,鄙視道:“背叛戰友出賣機密,你哪裡來的臉要獎勵?”

單純戰士:“你.......”

“什麼你你你我我我我。”蔣睿不客氣打斷他,“你想說我向王團長保證了是吧,說什麼你也信?如果敵人說你親人被抓要挾你,實際沒見到也信嗎?親愛的同誌,敵人沒有最狡猾,隻有更狡猾,懂嗎?”

單純戰士:“我.......”

草,想罵娘!

王團長也想罵娘,他向來以軍紀帶兵,一個吐沫一個坑,現在成什麼樣子!

前方到了山的向陽麵,灌木叢居多,搜尋隊伍開始新一輪的打草驚蛇。

蔣睿忽然輕聲開口:“心疼也不理解是吧,這是對他們好。”

王團長皺眉:“你在向我解釋?”

蔣睿搖頭:“不,我怕後麵的工作你有情緒不配合,影響培訓。”

王團長:“.......”

想罵娘!

不知道被問候多少次家母的蔣睿腳步忽然停下,若有所思看向搜尋隊伍剛經過的某區域。

山上並非隻有石頭和樹木,有鬆軟的地方。

比如樹木死去腐爛,加上不知道積累多少年輪的樹葉爛果,時間久了,便成了堆鬆軟的沃土。

王團長作為部隊最高領導要全城跟隨配合,相當於個貼身警衛,他不耐煩看了眼:“那裡怎麼了?”

搜尋隊伍剛剛從那過去,腳印還沒散呢,而且灌木叢被敲了一個遍,確定沒有藏人。

蔣睿笑了:“王團長,要不要打賭,我說那裡有人,賭注一包煙,怎麼樣?”

王團長至今還未進過這位隻有虛名的神通,他認真再三看了看,沒發現什麼,直覺上感覺這位不是吃虧的主,可箭在弦上不能認慫,咬牙同意:“好,賭了。”

“讓你輸個心服口服。”蔣睿笑的特燦爛,指著腳印旁邊的泥土問,“仔細看,有沒有什麼區彆?”

好歹也是一團之長,雖然像這個時代的大多數軍人般文化不高,但實戰經驗豐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