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都一副如夢如幻的表情,以至於忘了當前局麵。
因為,比起東洋鬼子打敗兩名族長,聽到的話更震撼,世界觀更破碎。
他們聽到了什麼?
公認有著十裡八鄉最漂亮的小腳,梁家大小姐,未來的縣令兒媳婦要挑戰東洋高手?
怎麼打?撕頭發撓臉嗎?
很多人話到嘴邊生生咽下,不知道該如何開口,也不知道該說什麼,心裡茫然的像起了霧,世界變的不現實。
“胡鬨,趕快給我退下。”梁秀清被幾名弟子攙扶起來,他受傷不輕,說話聲音像出了故障的喇叭,帶著雜音,“柳生先生,這是小女,從小被我給慣壞了,請您不要和她一般見識。”
柳生長浪功夫深不可測,和曹族長兩人聯手都不行,在場無一人是他對手、
梁秀清怕柳生長浪做出什麼傷害女兒的舉動。
洋人殺人不犯法!
至於女兒說的話,直接忽略。
女兒偷看練武很久了,但有什麼用呢?裹足在那裡放著,絕無大成的可能,學了點花架子,真就以為自己很厲害了。
“族長請放心,我柳生家族有族規,不可欺淩弱小和女人。”柳生長浪聽出梁秀清的意思,鄭重保證完看向梁汝蓮,聲音不知為啥柔和了幾分,“梁小姐,令尊傷情無礙,你下去吧。”
那一腳他留了手,梁秀清看似吐血,其實傷的不重,休息個幾天便沒事。
梁汝蓮自然不會下去,沒解釋,微笑提醒:“柳生先生,小女子先出手了,還請小心。”
柳生長浪皺眉。
天下之大,高手無處不在,可能是個看起來毫無威脅的老人,小孩。
但梁汝蓮明顯不在此類。
這個曾經輝煌的國度,走了條長長的彎路,閉門鎖國不思進取,男子留長長的辮子,女子更好,竟然從小折斷蹠骨,裹出什麼漂亮的小腳。
審美簡直扭曲的不可思議。
腳趾殘疾,等於沒了最重要的下盤功底,即使武學天分再高也沒用,就像鳥折斷了翅膀,怎麼飛?
正艱難組織語言想著怎麼委婉表達,眼前忽然一花。
漂亮的小腳女人走到他麵前,什麼都沒看到,等反應過來,腳已經距離他的膝蓋隻有短短幾寸!
這一腳,力度不大,幾乎沒有風聲,但快到了極限。
柳生長浪飛快做出反應,再次施展詭異身法後退,躲開了,但狼狽,踉踉蹌蹌的,以至於底盤不穩差點摔倒。
眾鄉民:“......”
眼花了吧。
一腳逼退兩個族長都打不過的東洋人?
很多人有基本的眼力,如果梁汝蓮剛才乘勝追擊,沒準能把柳生長浪逼下擂台。
等柳生長浪站穩,梁汝蓮方才上前。
不像剛才幾人那般龍騰虎步氣勢逼人,她走起路特彆優雅,沒了三寸金蓮令人心生憐惜的搖曳生姿,變的端莊,就像個出門參加盛大宴會的貴婦人。
柳生長浪:“.......”
這怎麼打?
忽然間不知道該不該動手,怎麼動手。
他下不去手。
梁汝蓮走到了近前,忽然雙手揪住裙子兩側,宛如要行禮,又仿佛要翩翩起舞起舞般。
裙擺快速旋轉,左晃右甩,轉成巨大的粉紅色花朵,美麗極了。
柳生長浪視線完全被裙子遮擋,他看不到,有旋轉的裙擺掩護,一隻小巧玲瓏的腳,快如閃電。
正中他膝蓋!
膝蓋關節,支撐身體最重要的部分,柳生長浪等反應過來,已經單膝跪下。
柳生長浪:“......”
眾鄉民:“.......”
這什麼腳法?發生了什麼?
天下武功,甭管哪門哪派,都離不開拳腳,比如最廣為所知的譚腿,講究腿法多變。
但是,再怎麼厲害,都有跡可循的......
也就說,出腿之前能看到。
而梁汝蓮剛才不知名的腿法,完全被長長的裙擺遮擋住,而且那裙擺還特意拎起,像跳舞般左揮右甩,等到近前再躲,已經晚了。
當事人最震驚。
柳生長浪保持單膝跪地的姿勢,眼前,粉紅色裙擺已經不甩了,就像剛才梁秀清被忍術震驚,他發出同樣的疑問:“這是什麼功夫?”
梁汝蓮淡淡道:“裙裡腿。”
未見柳生長浪之前,梁汝蓮並無把握,她有著這個世界武功最頂尖的眼光,卻受製於原身等於半個殘疾的身體。
看完兩場比賽,有辦法了。
梁秀清和曹族長其實差距沒那麼大,吃虧在一個出其不意。
他們習慣了熟悉的套路。
東洋忍術起源於華夏的五行之術,經過無數代發展,行成獨有特色的功夫,嚴格來說,更應該叫刺殺術。
如果給兩人足夠時間,反複和忍術武者切磋一段時間再對手柳生長浪,依然會輸,但不會輸的這麼快,輸的幾乎沒有還手之力。
那麼,如果自己用套更詭異的功夫呢?
現場鴉雀無聲,數千上萬人,靜的竟然聽到不知哪裡傳來的蟋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