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 第 22 章(2 / 2)

擷吳香 胡銀勾 4702 字 10個月前

奚驪珠搖頭打斷:“你們各有長處,新差事憑的也是自己的本事,與我無關。”

她並不認為一個卑品的女史有多少光可沾。

彆人看她在建章殿當差的份上,不願輕易得罪許是有的,實打實送好處甚至惠及她身邊同伴,就未必了。

種月沒再就這個話題說下去,轉而道:“你前幾日讓人送的藥,這總當得我一聲謝吧。”

還為著她的經行衄血症。

她那病要好生補養,進了掖庭入了暴室,是不指望的了。

誰知奚驪珠做了侍禦女史後,沒兩日奚官丞就給她送了藥來。

種月隻沒想到,這種自顧不暇的時候,她竟還把自己的病放在心上。

“一路上我也沒少得你們照料。如若你非要把這個謝字送出才能睡得安穩,那我便收下了。”

兩人相視笑笑。

“不早了,你洗漱了就趕緊歇著罷,瞧你又清減了,定是沒休息好。明日是雙日,可以多睡會兒。”

常朝是單日朝、雙日不朝。種月理所當然地以為,到了雙日,皇帝不會那麼早起,也沒有那麼繁忙。那麼跟前伺候的人理應可以偷點懶。

實則並非如此。

無論朝與不朝,魏主晨起都在寅卯交接之時,春夏秋冬雨雪寒暑都不曾變過。

雙日雖不坐朝,卻也不會就閒著。為了避免貽誤國事,魏主會在建章殿東堂召對議事。

正如馮度說得那般,出入皆是機要之臣,至少也是三品以上高官,凡議也皆是軍國急務。

這種時候一般人自然不能近前,奚驪珠和小玉貴都會退至東堂廊下,留下伺候的隻有馮度。

不過也不意味著她就可以晚去一時片刻或中途走開。

“夜久盤中蠟滴稀,金刀剪起儘霏霏。傳聲總是君王喚,紅燭台前著舞衣”。

就和詩中在極度困倦中嚴妝待發等待皇帝使喚的宮女一樣——皇帝可以不需要你,但你決不許遠離,要時刻都在,隨叫隨到,哪裡敢有絲毫懈怠。

送走種月,奚驪珠卸了勁,回到榻邊坐下,握拳捶了捶肩,又揉按了一會兒小腿。

每日從建章殿回來,渾身都是僵的,也難怪馮度那時常說兩條腿都快不是自己的了。

不過奚驪珠這邊倒也有一樁值得高興的事。

打開枕邊的包裹,是兩套簇新的青紗公服,還有同色的直裾對襟大衫,天涼時可加在外麵。

她這幾日穿著宦官服飾,一整日含著胸。想是馮度將她的窘迫看在眼裡才吩咐人裁製的,今日傍晚離開建章殿時交給了她。

翌日奚驪珠就更換了公服,果然舒展了許多,心情也隨之晴朗了些。

不過這一日的天空卻是陰雲密布,正如建章殿中的氣氛。

房縣張家那場隆重至極的葬禮終是傳到了都城,前幾日禦史台就上疏彈劾中領軍張固喪葬逾禮,更諷刺了朝野上下一眾官貴,為巴結張固爭相吊祭不說,甚至有人不惜親自披麻戴孝,死了親爹親娘都不見哭得那般傷心賣力。

對此,天子的態度是留中不發,顯然不欲深究。

今日東堂召對,一向以犯顏敢諫著稱的禦史大夫方肅不但重提此事,還當麵指責了天子派人致奠的行為,說他如此縱容包庇,以親疏論是非,豈是明君所為。

天子大怒,強忍火氣才未處置方肅。在眾僚退下後,當即傳召了張固。

不知君臣二人談了些什麼,怒斥聲站在廊廡下都能聽到。

張固出來時灰頭土臉,額上的紅印子應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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