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了家,何洛第一時間就跑去翻了黃曆,果然黃曆上寫著諸事不吉,懊惱地拍了拍額頭。
還好他聰明了一把,沒有跟傅薏把告白的話說出口,不然以後每年的這天,回想起他們在一起的這一天,居然是在這麼難堪,這麼不太好的日子裡發生的,那還不得嘔死啊!
何洛翻了翻黃曆,把剩下寫著諸事大吉的日子都挑了出來,記好,等下次在這些日子裡碰見傅薏高興的時候,再跟他說,讓他更加高興。
何洛把一切都計劃好了,就是沒計劃到接下來的日子裡,傅薏居然消失不見了。
他給他發消息沒人回,打電話也沒有人接,去他家,他家也沒有人。
就好像偌大的城市,從來沒有出現過這樣一個人一樣。
一開始何洛也沒有在意,覺得傅薏可能是在忙吧,畢竟以前傅薏忙起來的時候,也不是沒有消失過。
畢竟那麼大一個董事長呢,還拖帶著那麼大一個家族,要天天都跟他膩膩歪歪的,還要不要事業了,還要不要掙錢了。
直到半個月後的某天夜裡,正在熟睡的他,心臟處突然傳來一陣難以言喻的抽疼……
“……”
同一時間,國外,醫院裡。
傅薏正在手術室裡接受治療,傅白在手術室外候著,牙齒咬著手背,緊張得全身都在發顫。
他好害怕。
害怕聽到手術失敗的消息。
想到他哥進手術前,跟他說的那段話,他心裡就更害怕了。
“小白。”
“如果,我沒有從手術室裡出來,記得幫我好好照顧他。”
“哥,我們要不還是選擇保守治療吧。”
“朝令夕改可不是個好習慣,你以是要幫我接手恒薏的人,記得手段要強硬一點,下了決定的事,就要貫徹到底。”
“可是,哥,我害怕。”
“我都不怕,你怕什麼!”
“……”
“那要照顧人,哥,你出來後,自己去,我才不去,弟弟替哥哥照顧人,算什麼。”
“不用照顧得太過,偶爾留心,看他過得好不好就行了。”
“……”
“還有。”
傅薏解下手腕上的手表交給傅白:“如果我沒有出來,記得幫我把這個還給他。”
傅白接過手表不太理解:“為什麼要還回去?”
“這是他的成人禮,如果我真的沒有出來,那就證明,月老沒有幫我跟他牽上紅線,我和他這輩子終究還差點了點緣分。”
“這份成人禮還是還回去的好,希望它以後戴在對的人身上,能夠讓他幸福快樂一生。”
“……”
拜托了,諸佛菩薩們一定要保佑我哥手術成功啊。
傅白緊握著手表把各路神仙都拜了一個遍,正不停祈禱的時候,手術的大門突然打開了。
一群醫生急急忙忙地跑來跑去,有個護士還給傅白塞了一個張病危通知書。
“病人腫瘤血破裂,顱內大出血,手術還在繼續,手術的成功率也幾乎等於無,家屬做好心理準備。”
“啪”的一聲,傅白緊握的手一鬆,手心裡的手表掉在了地上,沒擰緊的手表後殼經過這一撞擊,徹底鬆開了來,裡麵掉出了一張黃色的平安符符紙。
“……”
睡夢中的何洛驟然被疼醒過來,捂著心臟,眼淚不停地落。
他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要哭,也不知道知道這個時間點,他的心臟為什麼要抽疼得這麼厲害。
他隻有種強烈的預感,有個對他來說特彆重要,特彆喜歡,特彆舍不得的東西,要從他的生命裡,永遠消失了。
他甚至都還沒明白,這個對他來說特彆重要,特彆喜歡,特彆舍不得的東西是什麼,心臟處的抽疼就把他給疼醒了。
“不要,不要,不要。”
“求求你,求求你,求求你,不要消失,不要走。”
“不要走,不許走,不準走!”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好疼,好疼,好疼,我好疼啊————”
何洛疼得不停地在床上打滾,但心臟裡的抽疼感並沒有結束,反而越來越疼,越來越疼,越來越疼,疼到他快要難以承受了,卻還是不肯結束。
他不停地翻滾來抵禦疼痛,但不管他用儘了任何方法,這股疼痛都沒有辦法消失,無形中像有隻大手,要從他的生命裡、心臟裡、人生裡強行把這對他來說特彆重要的東西給剔除掉。
這種感覺,太疼了!
疼得何洛的五臟六腑都快要破碎了!
偏偏他根本不知道這股疼痛究竟是從而來,隻能抱著被子無助地哭嚷著:“不要,不要,不要,求求你,不要把它拿走。”
雖然不知道那是什麼東西,但這一刻,何洛強烈地不希望它消失,他不知道自己在求誰,也不知道應該求誰,隻能這麼無助地不停地求著,希望能夠有那麼一丁點的用。
但根本就沒有一點用,而且疼痛還在加劇。
太疼了!
太疼了!
太疼了!
為什麼我會這麼疼啊!
何洛咬破了嘴,終於承受不住這股痛苦,大聲地哭了出來:“疼,疼,疼,傅薏,我好疼,好疼啊,好疼啊,傅薏!”
何洛痛苦的哭泣聲,很快就驚醒了何家人,何家三人匆匆忙忙從床上爬起來,打開了何洛的房間門。
“你去哪兒啊。”
“你要去哪兒啊。”
“怎麼就不見了呢。”
一打開門,他們就看見爬在地上,滿地打滾地在找什麼東西的何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