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安靜地坐在鋪著大紅喜被的婚床上,戴著鳳冠,蒙著紅蓋頭,等待著她的新郎。
不久後,一隻膚色蒼白、骨節修長勻致的手掀開她頭上的紅蓋頭。
季魚緩緩地抬起頭,無神的眼眸望向站在麵前、一襲大紅色喜袍的新郎官。
這是一個長得非常好看的男人,無法用語言形容,他的五官像天道賜予人間的禮物,極其昳麗,近乎妖異。
他的唇角含笑,一雙黑得沒有光澤的眼眸凝望著她,甚至倒映不出她的身影。
“娘子。”他柔聲喚道。
季魚恍恍惚惚地看著他,嘴巴張開,聽到自己的聲音:“夫……君。”
紅袍男子臉上的笑容越發溫柔,握住她的手。
被那隻手握住的刹那,一股極為陰冷幽寒的氣息襲來,讓季魚渾噩的神智清醒了幾分。
隻是這幾分清醒,在男子幽暗的眼眸注視下,再次潰散,意識被深深壓住。
男子握著她的手,柔情蜜意地將她拉到懷裡。
季魚乖巧地倚靠著他,被那具陰寒的身體凍得直哆嗦,嘴裡喃喃地叫著“夫君”。
他低頭,用力擁緊她,“娘子,你很冷嗎?”
季魚隻是往他懷裡縮,一邊叫著:“夫君,好冷啊……”
生魂離體,如何受得住這般強大的妖邪的本體幽寒陰冷之氣,然而她的神智渾噩,被動地依靠著她的“夫君”,想從他身上汲取一些暖意。
男子越加溫柔,用一種近乎喃語的聲音說:“真可憐……”
可憐什麼?
季魚茫然地看著她的“夫君”,依戀地蹭著他。
這樣的舉動顯然取悅了他,笑意從他的眉稍眼角流露,本應該是無雙的溫柔,卻又透著森然鬼氣,妖詭恐怖。
他的嘴裡說著“可憐”,柔情蜜意地低頭,吻從她的額頭往下。
冰冷陰寒的吻迫得她不得不抬頭,承受著這可怕的憐愛親昵,直到那吻落到唇邊時,她下意識地掙紮起來。
“娘子。”他又喚了一聲。
季魚隻是遲疑片刻,便乖巧地仰著臉,由著她的“夫君”親吻憐愛。
蒼白細瘦的手下意識揪著他的衣襟,嘴裡發出可憐的喘息聲,指尖漸漸地收緊,泛出幾分瑰麗的嫣紅色。
屋內靜悄悄的,不知何時,外麵的喧囂消失了,新房變成一個與世隔絕的獨立空間,不受世間紛擾。
案上的大紅色喜燭燃燒著,一夜未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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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主?少主?少主……”
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