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費勁地均勻著呼吸。
今天周五,晴天,雖說是工作日,但我們這個商圈從無閒暇,每個出口永遠人滿為患。
穿越人行道,我在路牙邊停下,低頭給陸發消息:我到了。
十分鐘前他剛給我發過:我出發了。
我們的消息同時出現在聊天框裡——
我問:你穿的什麼?
他說:我在門口了。
陸回:白色上衣。
我往那走,辨認著往來於出口處的每個白上衣男性,但陸應該是靜止的。
SOS,我又緊張到變成昨天那隻走出車廂尋人的無頭蒼蠅。
這時,他打來了電話。
鈴聲也把我的心臟拎上了嗓子眼,我接起來,剛要說話,他已經開口:“我想我可能看到你了。”
“你往前看。”
這一聲仿佛一道人海之中的燈塔光束,我掀眼衝他提示的方位望了過去。視野裡,有個又高又瘦的男生衝我揮了下手,我的大腦嗡了下,隻用“驚喜”很難概述這一秒的感受,我幾乎下意識地眯起了眼,與日光無關,與商廈的玻璃反射板無關,隻跟他的樣子有關。他加快腳步朝我走過來,這一幕很像在看韓劇,柔光,慢鏡頭,我在畫麵中心。
我被轟鳴的心跳debuff控在原地,難以動彈,近乎窒息。
他停在我麵前,叫我:“kiki。”
平靜而篤定,不像在確認身份。好像我們本就認識。
他的聲音跟電話裡其實有細微的差彆,更實際,更清晰,但悅耳度不變。
我點點頭,自覺不必再隱瞞姓名,告訴他:“還是叫我祁妙吧。”
工作的原因我需要直麵客戶,所以視線恐懼的情況基本不會出現在我身上。
即便我感到溫度正在往我耳根處瘋長。
我被他的目光烘烤著,或者說,他隻是看著,就足以讓我完成自熱。
陸一定不近視,因為他的眼睛也很澈亮。
然後他換了稱呼:“祁妙。”
他很淺地抿彎唇角:“是有些奇妙。”
我第一次知道原來有人不用露齒就能笑得如此炫目。
他真有這麼好看?還是多巴胺的美化,還是天氣太好?他看起來完美得不像話,像戀愛主題電影裡的夏日限定男友,年輕,明媚,眼神專情,劉海鬆軟,濃密的睫毛也很鬆軟,讓人想伸手觸碰。
我移不開眼:“你不是第一個這樣說的。”
他交換自己的全名:“陸成則。”
我跟著念:“陸成則。”
他“嗯”了一聲,鼻音是有點認真的用力,接而不自在地用揉鼻子,咳一聲,仿佛大課幫人喊到,喊完自己先失態。
該死的少年感,該死地出現在一個27歲的男人身上。
怎麼能不讓人心神蕩漾,我的唇角瀕臨失控:“什麼成和什麼則?我回去改備注。”
他答:“成則為王,敗則為虜。”
我老氣地評價:哇哦,很有遠大抱負哦。”
他在我們見麵後第一次露出大表情,還是笑,比抿唇的樣子更帥氣,更有感染力。
“其實不是,”他說:“我父母當初想的是,不以規矩,不成方圓。”
我說:“那你是個規矩的人嗎?”
他大概沒想到我會順著問下去,卡了一下:“應該?”
我依舊看著他:“可你長得一點也不規矩欸。”
他終於——笑著彆了下臉,露出一點點靦腆,一點點矜持,一點點男生特有的自得和無可奈何。
是啊,男生,陸本人其實跟網聊裡有一點反差,聊天裡的他貌似更主動,也更有控場感,介質當中的“男人”成分偏多,可麵對他真人時,我的大腦自動更換關鍵詞,變成了“男生”。
回過臉來時,他稍稍正色:“我該說謝謝,還是解釋些什麼。”
他清楚自己的優勢,也不避諱自己的優勢,但他表現得招架不住,給了我一種我在上風,可以拿捏他的錯覺。
所以我故意問:“解釋什麼?”
他說:“我的不規矩。我不想給你這樣的初印象。”
我替他解釋:“基因問題,你也是身不由己。”
他又笑出聲音。
他笑了多久,我就笑了多久。可我又得端著些,不能太外放太癡愚,搞男女關係是不是可以鍛煉瘦臉,就沒有科學家以此為課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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