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夫君莫擔心,是…是落枕了!”紀聽年眼珠子咕嚕一轉,隨意找了個理由,又朝對麵的魏頤安無辜地眨了下眼睛。
魏文文和魏本本大驚,同時一左一右側過身子,幫中間的神仙嫂嫂揉頭。
魏言庭也有了動靜,心下責備自己關照不周:“是我疏忽了,弟妹。忠叔,去將府裡的晏大夫請來,過會兒記得讓人重新更換星梧院的枕席。”
“大哥,不礙事不礙事,是我自己的問題,真的不用換的。”紀聽年連連喚住領命往外走的管家。
“換吧,神仙嫂嫂落枕了,文文會心疼的。”魏文文連忙握住紀聽年的手。
“神仙嫂嫂有沒有好一點?”
廳堂內瞬間說話聲迭起,一人接一句,好生熱鬨,唯有魏頤安一人在靜默沉思。
良久後,待眾聲漸消,一道奇異的眼神落於紀聽年身上:“落枕?可你昨晚沒枕在枕頭上睡呀。”
魏頤安回想起早上醒來的畫麵,“落枕”這個說法確實不太真實。
“那枕在哪裡!”兩道稚嫩的童聲異口同聲而起,魏文文和魏本本用純真的眼神看著魏頤安。
紀聽年也一頭霧水,她睡得太沉,自己也不知道呀。而且她睡相文雅,這一點她很自信。
“那枕在哪裡?”鴉雀無聲的廳堂裡,一句附和的疑問傳來,來自紀聽年這個當事者,以真誠詢問的純潔語氣。
魏頤安倒吸一口涼氣,這位仙子可真是令他刮目相看呢!
幾道目光一齊射向魏頤安。
戰場上的刀槍劍戟無論多麼凶殘都從沒有令他感到壓迫,但是此刻這幾道人畜無害、天真無邪的目光竟仿佛有千斤重,叫人不禁折服於它們的氣勢之下。
他是真的難以開口,但要是他再不說出真相,或許今兒的局麵就要僵在這兒了。
“在……我身上……”
他欲言又止,卻終是降服在幾人好奇的目光中。
“咳……咳……”反應快的魏言庭連忙低頭咳嗽一聲,止住話多的弟弟。
忠叔趕緊捂上了耳朵,這簡直沒耳聽啊!
“二哥哥,你怎麼能硌著神仙嫂嫂的頭呀,難怪嫂嫂落枕了。”
“二哥哥,你這樣會讓嫂嫂不舒服,以後用枕頭,枕頭可比你輕軟多了。”
文文和本本眉頭擰成了一串麻花,為中間早已瞪大眼睛、膛目結舌的紀聽年順順氣。
魏頤安無語凝噎:有沒有可能被壓著睡得不舒服的人是他。
紀聽年心下隻有一句話:絕無可能!
連續好幾日,在兩位小童們陪同下,紀聽年把整個魏府裡裡外外都熟悉了。
經過這幾日的沉澱,紀聽年也越發確認了魏頤安不解風情的古板性子。若是尋常人,定不會把那句“在我身上”當作乾巴巴的回答,而是珍藏著當作私下調情的話呢。
這日夜幕已至,紀聽年有更緊要的的事情做。
西市裡的零星晚燈,泛著冷清的光輝。隻有一座茶樓人煙湧動,星火點點。
一進茶樓,清雅的茶香撲鼻而來。香爐內青煙繚繞,隨嫋嫋琴音向空中盤旋,熏染得茶樓愈顯清雅古老,如與塵世隔絕。
“真不愧隱雲樓之名呀!”伴在紀聽年身側的喜眉嘖嘖讚歎。
“這茶樓的老板必定是位高風亮節的人,像我就開不出這等雅致的樓。”紀聽年將頭上的幕籬戴緊了些,低聲喃喃:“如果是我,就在樓肆裡到處擺上招財的物件,運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