圍觀者們納罕,平日裡很難得見朝堂官員來西市走動,怎麼今日來得這麼巧?
紀聽年凝神瞧著這位黑衣公子,雖不知長相,但一股熟悉之感撲麵而來。
這位官服公子突然來此,是來為她主持公道的嗎?
轉眼一看,這二人卻隻尋了張幸存的桌子坐下,也不乾擾現場的罵戰,好似隻為看熱鬨而已。
紀聽年:“……”
婢女也不管來者何意,一直大張“血口”:“你可彆有膽做,沒膽認。若是官府查起來,恐怕會讓你賠上整條命!不過我們夫人乃念佛的良善之人,你給我家夫人好好謝罪,再收拾你的鋪子滾得遠遠的,或許我們家老爺還可以放過你。”
紀聽年眉頭緊皺,這婢女怎麼話裡話外都在讓她關了鋪子?若是故意栽贓陷害,其目的隻是讓她關鋪子這麼簡單?紀聽年有點摸不清她的動機,不過當下還是洗清自己的嫌疑為重。
她鄭重道:“若我真是殺人凶手,我不僅會向你家夫人謝罪,還會親自去官衙自首,但在此之前我必須為我自己辯白一番。小店合法經營,本著良心做生意,每道工序都經過了嚴密處理,諸位就請當個見證人,看看到底是我的罪過,還是有人故意栽贓!”
她向圍觀者抱了抱拳,又對小廝傳話:“先去請一位官衙的仵作來。”
“慢!”黑衣公子突然起身。
“不用請了,這兒現成的。任大人,到你發揮作用的時候了。”
黑衣公子對剛剛與他一同坐下的男子做了一個請的手勢。
身著官服的男子立馬甩出官府的隨身佩符,以示仵作身份。
頓時,眾人的眼神都聚集在他身上。
任仵作拿出隨身背著的工具袋子,在屍體身上一番查檢,許久後拿出紙筆,白紙黑字地記下具體情況。
趁這工夫,喜眉進裡屋將一大堆證物拿了出來。
“官府大人和各位食客明鑒,我家的食材均采自東市百味坊,買來後都會先用銀針試毒,為了再次確保食物安全,炙完的成品也有試吃這一步。”
“我有三位負責督工和試吃的小廝,采買和初步加工食材,他們都在後方幫忙和督工。”
“至於最終的炙肉過程,我都是在食客們麵前全程公開的。若說我在這些環節上動了手腳,他們可以為我作證。
“如若還難以說明,每日甚至精確到每個時辰的食料都有留備,可以任人檢查。店鋪中的每個角落也可以任人搜查。”
紀聽年從喜眉手中接過留備的食料盒,托於雙手之上。
眾人眼中飛快地閃出一絲驚訝與服氣。
仵作終於驗完,黑衣男子慢悠悠地接過任仵作遞來的屍檢述狀紙,而後看了幾乎有一炷香的時間,如看話本子般看得津津有味。
紀聽年急不可耐了,她蹙眉看向黑衣男子,這人竟沒有一絲主持大局的覺悟,感覺還有幾分悠閒?
圍觀者也等不及了,紛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