婁老聽說過這位失蹤多年的魏家三爺,隻知道曾是位遊手好閒的京城紈絝,其他並不了解,隻能道:“還請將軍節哀。”
“如何節哀?人人都以為他是紈袴膏梁,其實他一手暗器無人能敵,穿上夜行衣就是紫風隱衛。人人都以為他揮金如土,其實他私下裡收養了兩個孩童。那時候,他也一道上了穀城一役的戰場。”
“他死在了戰場上?”
“沒有。我們見到他最後一麵時,距穀城一役已經過了整整一個月。我與兄長都以為他也隨紫風軍全軍覆沒了,沒想到最後竟在府門前見到了他。他拖著殘軀笑著望向我們,咽下了最後一口氣。他手上緊緊握我父的骨灰,全身卻已經體無完膚,灼痕已儘潰爛。”
察覺出話裡有一絲不對勁,婁老暫時捕捉不清,隻得喟歎以對。
“人死了,不代表就此消弭,他的根早就深入土壤,長成參天大樹了。三叔是有傳人的,他不僅有兩個收養的孩子,還將那手出神入化暗影毒鏢術傳給了我。”
已經走至密道儘頭,卻還是察覺身後的燭火猛地一晃,婁老感受到有什麼東西敲打著他的心臟,開始沒來由地慌亂。
“婁叔可知道,我的這位三叔叫什麼名字?”
婁老暗覺不妙,他的手暗暗向腰間的劍柄挪去,忽而脖子上傳來了凜冽的冷意。
他瞳孔驟縮,低頭一看,一道長劍已然橫在了脖子上。
“他叫婁義。”
劍鋒凜冽,令人忍不住顫抖。
“三叔的相貌我最清楚不過,不知眼前冒名頂替的這位,尊的是誰的令,安的是什麼心?”
那狠勁的刀麵清晰地反射出魏頤安冷戾的麵容,讓人從心底泛出一股寒意。
魏頤安將劍鋒向前逼近幾分,卻聽眼前這人忽然冒出陰鷙的大笑:“就算將軍知道了我不是婁義,那又有何用?將軍不知道的事可遠不止一件……”
魏頤安立馬接了下去:“哦?是嗎?那我便來說說另外幾件。你們今天引我到此地,是為了在我身上安個謀逆的罪名,揭發璋王謀反的同時把我魏家拉下水。我還知道地下城不隻有隱雲樓一個通口,另外一個就在上方的墳場。恐怕現在墳場上就有你們的人,他馬上就要下來搜查地下城。而你此刻正打算與他們裡應外合,把我推進地下城中,這樣魏家就被視為璋王同黨,一箭雙雕。”
他原先矜貴克製的神色此刻已全然不見,取而代之的是亦正亦邪的恣意與囂張,於無形中生出一種令人窒息的壓迫感。
語罷,密道裡的陰笑聲消失,轉換成了魏頤安的冷笑:“至於你的主子是誰,隨便想想就能猜到。皇室的那幾位,排除璋王,就剩下了太子、景王、長寧公主,還有我們的……”
劍鋒下的人裝腔歎息:“可惜這些人將軍一個都動不了,最終也不過是束手無策罷了。”
刹那,他在魏頤安氣息稍頓的那一瞬間拔出腰間的劍器,一個轉身,長劍朝對麵揮灑。
未觸及幾寸空氣,就驚覺手上劇烈的疼痛傳來。
手臂一頓痛苦的痙攣後,“啪嗒”三聲,劍顫抖著掉落在地。
“看清楚了吧,暗影毒鏢是小山形狀,你那團狀的手繭可是白費功夫了。還有,這暗器有毒。”
聞言,他驚懼地看向刺入手中的飛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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