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白已經對楚澤深忽然牽起他的手習以為常,甚至還下意識的回握,然後平靜地看著麵前那個一臉震驚的張文真。
兩個相貌極其優越的人站在麵前,加上那極為親密交握在一起的手,張文真的臉色又慘白了幾分。
顧白本不想楚澤深牽扯進來,可眼前這個情況好像是楚澤深主動走進來。
他往楚澤深身邊靠了靠:“這是我的家人,也是我的愛人。”
張文真聽到這句話想到了剛剛在包廂裡顧白說的那句他們隻是萍水相逢的同學,而真正陪伴他的是他的家人。
他那時候還以為是有血緣關係的家人,原來是愛人。
張文真愣在了原地,可還想再挽留一下:“如果當初我答應了你的告白,站在你身邊的人是不是就是我。”
顧白很明顯地感受到握住他的手微微用力。
他剛鬆開手指對方就用更大的力氣回握,一點都不想讓他離開。
顧白好不容易把手指解救出來,餘光瞄到楚澤深緊緊抿著的嘴角,看著似乎不太高興,他也從來沒有見過楚澤深這個臉色。
抽出手指隻不過是為了更加方便地十指相扣。
顧白貼住楚澤深的掌心,指尖觸碰,慢慢滑下指縫,指腹似有似無蹭過皮膚,有一下沒一下地摩挲著。
他瞄了一眼楚澤深,發現他的嘴角好像鬆了下來,沒有那麼緊繃。
“沒有這種可能,站在我的身邊的人隻有一個,那就是現在我的愛人。”
顧白沒有再理會張文真,牽著楚澤深往扶梯方向走。
兩人下扶梯的時候依舊沒有鬆開手,同性婚姻已經合法,兩男人牽手很常見,但因為他們長高長相占了優勢,引得路人頻頻回頭。
顧白不在乎那些視線,問道:“摩卡沒有跟來嗎?”
他還以為摩卡會出現,可很顯然楚澤深不會留摩卡一隻狗在車上進去找他。
楚澤深被十指扣住的手有些僵硬,連帶著半邊身子都僵了似的。
“摩卡在家裡。”
顧白樂嗬一笑:“很難得,它今天怎麼肯自己留在家不跟過來。”
楚澤深沒有說在家裡和摩卡周旋了多久,好不容易才拿牛棒骨零食把摩卡騙在家裡。
他有點後悔沒有帶摩卡一起來,摩卡可以嚇唬一下那個隨便碰顧白的人。
隻是現在摩卡在他這裡已經不重要了,重要的是現在牽著他手的這個人。
“剛剛那人說……你和他告白了。”
語氣不算冷漠,但也算不上有感情,他已經儘量在克製住自己。
顧白在心裡已經有了楚澤深問他的準備,但現實裡當楚澤深問他的時候,他頗有種心虛的感覺。
順著時間的流逝,伴著他的沉默,這種感覺越來明顯。
不過他還是要幫原主的爛攤子給收拾好,如果他是單身還好,可現在他是有夫之人。
“嗯,一年前向他告白過。”他頓了下,解釋,“很久了,已經不重要。”
顧白隻想快速地跳過這個問題,而在楚澤深看來,顧白是不想過多和他說,證明曾經的那段感情對他來說很重要。
兩人手牽著手走出了餐廳。
顧白在門口看了一眼沒發現楚澤深的車:“車停到哪裡去了?”
因為已經出了餐廳,顧白想把手鬆開,但楚澤深似乎沒有這個想法,依舊牽著他的手。
“餐廳的停車場滿了,我停在了附近的步行街。”
顧白“哦”了一聲,眼眸不自覺地往下朝他們交握上的手看去。
楚澤深帶著顧白的手往步行街去。
剛出餐廳門口顧白就看到了前麵有一個空地,上麵掛了一個P的標誌,這應該是停車場,裡麵並沒有多少輛車。
也有可能是楚澤深來的時候裡麵停滿了車,他才找了其他地方。
晚風吹拂,路燈上掛著慶祝國慶的彩旗,順著風的方向飄揚。
因為是假期,這附近也是商業街,路上熙熙攘攘,有不少人出來逛街,熱鬨得很。
更有情侶手牽著手,顧白和楚澤深在其中並不突兀。
楚澤深放慢了腳步,顧白也跟著慢了下來。
兩人慢慢悠悠地走著,與出來逛街的小情侶無異,可是他們聊得話題卻有點嚴肅。
“那人是你考上了研究生的同學?”
顧白乍一下想到這句話和質問前男友的問題如出一轍。
他如實回答:“是他。”
楚澤深忽然說:“我也是研究生。”
顧白愣了下,楚澤深是研究生,還是H大高材生,履曆非常優秀。
顧白點了點頭:“我知道,你非常非常的優秀。”
雖然他不知道為什麼忽然說起這個。
“你為什麼要和他告白?”楚澤深很認真地問。
顧白也很想知道原主為什麼要和張文真告白,出於喜歡還是有彆的因素存在。
經過這麼一鬨,顧白細細想過,也有一種可能是原主遲來的叛逆,是為了擾亂顧家,也是為了自己在顧家有存在感的一種做法。
張文真說過他和原主興趣相投,有共同的話題,原主對張文真的感情見不得是愛,也可能隻是朋友這麼簡單。
如果原主是真喜歡張文真,畢業之後就不會回到S市,而是會留在B市發展。
如果張文真答應了原主的告白,原主肯定會把人帶回家,不說顧海生會不會滿意他帶回來的男人,顧睿林和顧嘉孜一眾人更不會安寧。
原主從小到大聽從長輩的安排,如果這件事做成了顧家所有人的目光都放在他的身上。
“那時候告白可能不是真的告白,兩人興趣相投產生的錯覺而已,現在想想其實有點幼稚。”顧白說。
楚澤深不經意般地說:“可你確確實實和他告白,他當真了。”
“他並沒有當真,看到我沒有在意他,他心裡不甘心而已,我們在包廂了發生了一些不愉快,他無意之中看到我的就業問卷,也是他主動讓其他人聯係我。”顧白說,“他們並不知道我的家庭情況,以為我在調查問卷上寫的東西是真的,所以才來重新聯係我。”
被顧白這麼安撫,楚澤深的心似乎慢慢的平靜下來。
“他們是帶著目的性來接近你?”
顧白側頭去看楚澤深:“是,所以你幫我在就業調查問卷上填了什麼?”
現在再說小員工已經沒有多大作用。
楚澤深看似平靜地說:“隻是一個組長管理職位。”
顧白不相信地問:“是嗎?隻是組長?”
組長就是高層管理?
楚澤深再找了個借口:“可能在薪酬方麵我不小心多打了一個零。”
顧白:……那可真是太不小心了。
現在畢業調查問卷已經不重要了,那幾個舍友也不重要,重要的是顧白表白這件事。
這件事像一根軟刺紮在楚澤深的心裡,雖然現在他們沒有可能了,但這根刺依舊存在,隨時隨地給他紮了一下。
顧白不知道步行街的停車場有多遠,但他們已經進入了人流量最大擺攤街道。
他發現楚澤深的情緒依舊不高,可能是因為他們之間存在的合約關係。
他是個嚴謹的人,合約的條例都記著,其中上麵就有一條寫著成為法律上伴侶關係後不能做影響顧楚兩家形象的事。
這條條例隱晦地提到他們兩人需要潔身自好,婚姻中不能出現第三者。
楚澤深這是擔心他會這段婚姻當中和張文真在一起,成為出軌者。
反方向思考,如果對方有違反條約可能,那他肯定不會開心,所以楚澤深不高興是正常的。
國慶假期才開始,楚澤深不會七天都在想著他會不會出軌吧,這樣也太浪費這七天時間了。
顧白直白地問:“你不高興嗎?”
楚澤深也直白地說:“嗯,不高興。”
顧白說:“那我們做點高興的事吧。”
楚澤深看向顧白,對方晃了一下他的手,帶著他走進了人流之中。
路邊各種各樣的擺攤,看得人眼花繚亂。
在花裡胡哨的攤位當中,顧白找了一個稍微安靜的攤位。
那是一個角落,一輛小車麵前坐著一個穿著背帶褲的女人,周邊擺上了各種各樣的卡通形象。
是一個幫人設計卡通形象的攤位,在一眾熱鬨飲食攤位中獨具一格。
攤主看到有人走到攤位前,笑著抬頭:“喜歡什麼樣的風格都可以看看。”
隨著抬頭的動作她首先看到兩隻十指相扣的手,兩隻手都很漂亮,她不免多看了一眼,眼神往上,映入眼簾的是兩位大帥哥,完全長在她的審美點。
氣質清冷的那位笑著問旁邊那位氣質冷冽的男人。
“你喜歡哪一個風格?”
氣質淩冽的男人並沒有看她的畫:“你想要?”
氣質冷清的男人說:“我想要我們一起在一張畫張上。”
她明顯得看出氣質冷冽男人的嘴角忍著不上揚,剛剛還沉著臉,現在就笑了?
攤主心想:這未免也太容易哄了吧。
攤主問:“可以的,這邊都是情侶款,你們可以看看。”
顧白看中一款簡筆畫的卡通:“那個好不好?”
楚澤深順著眼光看過去,一款不會出錯的款式,他沒有任何意見,點頭:“好。”
顧白選了一個比較大的紙張。
攤主提議:“其實兩個人的話,用小一張就行,這樣畫麵感會更豐富些。”
“不是兩個人,我們是一家三口。”顧白說。
話音剛落,攤主下意識地看向他的肚子,幾秒後她似乎覺得自己不禮貌瞬間地移開了眼神。
顧白沒察覺什麼,拿出手機打開照片:“可以加一隻寵物嗎?”
攤主看到屏幕上的邊牧莫名的鬆了一口氣:“當然可以。”
看來ABO真的不能多看,不然真會上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