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個人假惺惺地說著假話,表麵上真心實意希望對方,實則心底裡恨不得對方過得有多差就多差。
病房裡一片其樂融融,在外界看來顧家人的感情好得不像話。
顧海生像個長輩一樣關心楚澤深。
“你爺爺的身體還好嗎?”
楚澤深是這裡唯一一個不屑於裝模作樣的人,但裝起來比他們更像。
“爺爺的身體還好,他聽說你住院了,腿上的老毛病又犯了,說自己行動不便來不了醫院探望,讓我來替他問候你。”
顧白聞言垂眸想著,昨天爺爺才和老夥計去和喝茶走公園,腿腳利索得不得了,甚至還學人家小年輕自拍,然後發給他們看。
他們幾個人是假惺惺,楚澤深則是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
顧海生歎氣和顧睿林說:“等會你讓人送點補品到楚家老宅給楚老,替我問候一聲。”
儘管是個不討好的差事,顧睿林還是應下。
“年紀大了,身體多少有一些毛病。”顧海生像是在自言自語。
楚澤深答話:“爺爺說不服老不行,過於操勞的話身體會發出警告,這個時候就是給我們警醒,所以這個該放手時就要放手。”
顧海生若有所思想著事沒有說話。
顧海深這個身體還不能過於勞累,不到一個小時護士和護工敲響了病房門。
護士走進來說道:“上午的探望時間已經到了,病人需要休息,可以留下一兩個人進行照顧。”
顧嘉孜看了一眼護士隨後起身:“父親,我們就不打擾你休息了,我回公司處理事務。”
顧睿林說:“我現在就讓人給楚老準備補品。”
顧海生點了點頭表示知道。
兩人一起離開了病房,和之前那幾天主動留下來照料的樣子截然不同。
趙昕然一直在默默地看著他們說話,很顯然已經知道今天並不是真正分家產的日子,現在留下來也無用。
她拉起顧依,和顧海生說:“時間差不多了,我送小依回學校。”
之前說著要顧依留下來照例,現如今走得比誰都快,生怕留下來。
顧海生似乎也忘記了她一開始說的話,擺了擺手說:“沒事彆隨便給孩子請假,不到一個小時,回學校的車程也要一個多小時。”
趙昕然嗔怪地說:“她的父親住院還不能讓她請假回來嗎?”
顧依在心裡翻了個大白眼,拿起椅子上的書包說:“爸爸,我上學了。”
說著也沒有等趙昕然一起走,徑直走出了病房。
趙昕然緊跟著趙依身後喊著她的名字。
病房裡瞬間隻剩下顧白和楚澤深坐著。
護工走進來將病床調節回來。
顧白和楚澤深站在一旁看著護士進來和顧海生換針水,沒一會兒,顧白也說道。
“父親,我們走了。”
顧白點了點頭沒有說話。
就在他們轉身離去的時候,顧海生忽然說:“老三,你的生日是在12月中旬吧。”
連具體日子都說不出來嗎?
顧白說:“12月十五號。”
顧海生閉上了眼睛,喃喃:“我記得你出生年那年很冷。”
楚澤深帶著顧白走出了病房,而顧白在想著顧海生最後那一句話是什麼意思。
怎麼忽然就開始回憶原主出生那年,冷不冷他也不知道,原主也不知道,才剛出生的一個小嬰兒能知道什麼。
顧白任由楚澤深牽著手走進電梯。
“想什麼?”楚澤深問。
顧白如實地回答:“在想父親為什麼要問我的生日,為什麼和我說我出生那年很冷。”
楚澤深想了想說:“他是不是想起你母親了。”
顧白頓時恍然大悟,認真想想還真有這一層意思在裡麵,已經有現任妻子,跟他回憶自己前任妻子。
也幸好當時病房裡隻有他和楚澤深兩人,如果趙昕然在的話,肯定會鬨翻天。
隻是原主的母親和原主並沒有常聯係,他穿過來這麼久了,原主母親都沒有聯係過他。
甚至之前顧海生舉辦葬禮的時候,她也沒有發來信息,顧嘉孜和顧睿林的母親雖然沒有回國,但也發來了信息詢問,但因為要準備和第四任丈夫的婚禮所以不能回來。
這樣看來原主的母親和顧海生離婚時並不愉快。
這個時候當著他的麵回憶起他的母親算什麼事,餘情未了?
不過不說顧海生的葬禮,他這兒子結婚了,原主母親也沒有詢問過一句。
顧白算是明白了原主在顧家的地位有多麼的卑微,根本無人關注。
“你母親和你父親的關係不好?”楚澤深問。
顧白下意識地說:“關係好還能離婚嗎。”
一看就是老死不相往來,連帶著和那個男人的兒子都不想見。
楚澤深失笑:“我七歲之前一直住在顧家旁邊,那個時候我媽媽和你的母親相處得很好,你從醫院回來我還到顧家看了你,當時你父親和你母親的關係看著很好。”
在原主兩歲的時候父母就離婚了,至於為什麼原主母親不帶他走的理由他並不知道,原主就由顧海生撫養長大。
顧白對顧海生和原主母親並沒有多大興趣,但對楚澤深看到小時候的原主比較感興趣。
“你還記第一次見他……見到我是什麼樣子的嗎?”
在楚澤深的記憶力,小時候根本對顧白這個小他七歲的小孩子一點印象都沒有,長大之後他這麼喜歡顧白,為什麼對小時候的他並不存在好感呢。
這是楚澤深至今為止想不明白的事,可他沒有如實地告訴顧白。
和自己的愛人說我記不起來你以前小時候的樣子,這不是一件正確的事。
楚澤深努力回想著以前的事:“那時候我還小,母親和我說不要吵醒弟弟,所以我看的時候隔得有些遠,小小的一個肉團子。”
顧白聽到熟悉形容小孩的詞語,這不是他看到楚澤深小時候的照片所想的形容詞麼。
他們兩人還真是莫名的默契。
顧白笑著問:“說實話,你是不是對我沒有任何的記憶。”
楚澤深不想承認,隻能這麼說:“我那時候還小,現在距離的時間有點遠,有記憶但沒有清楚的畫麵。”
顧白說:“沒關係,我對你小時候也沒有任何的記憶,算是互相抵消了。”
那時候顧白才剛出生,有記憶才嚇人.
楚澤深七歲之後就搬到老宅住,他和顧白的年齡相差了七歲,隨著年齡的成長,他也就對顧嘉孜和顧睿林這兩個同齡人有過接觸。
楚澤深到了初二顧白才上一年級,初中小學在一南一北一點交集都沒有,顧白更沒有參與進他們這個圈子裡,很多人知道顧家有個三少爺,但幾乎沒有見過麵。
也就是顧白大學畢業之後從B市回到S市發展,29歲的楚澤深才真正的認識到22歲的顧白。
兩人離開醫院後到寵物店接送去洗澡的摩卡,他們早起還有一個緣由,就是順路把摩卡送去洗澡。
趁著今天的天氣還有太陽,不然接下來等到真正的冬天來了,又冷又下雨,出個門也不方便,摩卡就很難送去洗澡。
顧白昨晚就預約了早上的時間,摩卡被送去寵物店的時候前麵已經有寵物在排著隊。
很多養寵人和顧白一樣的想法,今天天氣好,把臟兮兮的毛孩子送去洗澡。
顧白和楚澤深到寵物店接摩卡的時候還不算太晚,起碼顧白還看到寵物店裡還有很多寵物還沒有被主人接走。
就顧白和楚澤深走進寵物店的時候,店員抬眸看了兩人一眼,下意識地朝後麵的籠子喊道:
“摩卡,彆嚶嚶叫了,你爸爸媽媽來接你了。”
顧白頓住了腳步,看向楚澤深,小聲地說:“我是爸爸,你是媽媽。”
這個分工還挺合適的。
楚澤深眼神帶著無奈:“為什麼不能有兩個爸爸?”
顧白理所應當地說:“因為摩卡怕我不怕你,通常在家裡,小孩子都是害怕爸爸不害怕媽媽。”
店員到裡屋去接摩卡出來。
楚澤深又問:“摩卡有時候也怕我,為什麼你不是媽媽?”
顧白笑了起來:“我哪一點像媽媽了。”
楚澤深在顧白耳畔說:“可是你是下麵……”
顧白給了楚澤深一個手肘,堅定地說:“我是上麵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