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陳趕緊拍開顧維琛的手:“大哥,這叫定型摩絲,定型的!彆摸了。”
行吧,顧維琛對著鏡子撇撇嘴,看了幾眼,還是覺得彆扭。
皮鞋擦的鋥亮,顧維琛器宇軒昂的開著車走了。
他嘲笑自己,明明知道是假結婚,一把年紀了還這麼幼稚,當他看見言真穿著一件紅色碎花裙子站在路邊等他的時候,顧維琛又覺得提前收拾了自己一番,是一件明智的選擇。
言真塗著口紅,梳了一個高高的馬尾,手上還拎著一個小包,在看見顧維琛的那一刻,她對著車裡的他招招手,笑的彎了眼睛。
顧維琛將車停了下來,幫著言真開了車門,他在看見言真走進車裡的那一刻,心裡突然覺得踏實了不少。
他終於有家了,不再是一個人了,是一種很奇妙的感覺。雖然他知道這個家是假的,但是也是一種歸屬。顧維琛想,若是他們分開,他大概會很懷念這段日子吧。
“首長。”言真對著顧維琛笑笑,朝著他攤開手,上麵是一顆糖。
她的眼底像是一汪泉水,乾淨清澈,她道:“怎麼說今天都是好日子,一起甜一甜。”
顧維琛從她的掌心將糖拿了起來,心裡一陣懊惱,他應該多準備些喜糖瓜子,到時候給戰友同事,街坊鄰居的也分分。
他不能讓人家姑娘失望,這麼想著,顧維琛拿起自己的公文包,掏出了一個紙袋來,遞給言真說:“給你。”
“什麼?”言真詫異的問。
顧維琛道:“是我攢的錢,你幫我拿著,還有給你的彩禮錢。”
“我一個月,工資一百二十塊,其中五十要寄給犧牲的幾個戰友家。”顧維琛的眸子忽然晃動了下,語氣有些低沉,“這是我們活著的,能給他們做的唯一的事情了。”
“希望你能理解。”
顧維琛之前聽過彆人家兩口子打架,因為他們幾個兄弟一直接濟烈士的遺孀,自家媳婦知道了,鬨個不停。
“自家日子都過不下去了,你還有那個心給彆人錢?你家五個孩子,還有弟妹,父母,我辛辛苦苦伺候你們一大家子,舍不得吃,舍不得喝!你還有錢給彆人!他們不容易,我就容易了?”
最後那個兄弟無奈,隻能先顧著自己的家。
結了婚的人,有自己的小家要顧,沒辦法,這也是顧維琛不想結婚的原因之一。他身上背負了太多的責任,哪個女人跟著他都得受委屈。
“你給我乾啥?”言真連連擺手,推搡著說:“首長,我們是假結婚,你的錢給我乾啥?”
顧維琛不由分說的直接塞進了言真的手裡,“拿著吧,你和我結婚,要照顧孩子料理家,你的付出比我多,我不能在錢上虧待你。”
“以後錢你自己支配,每個月給我留五十就行,我得寄給戰友家。”
言真盯著手上的信封,手不由得收緊。
她知道顧維琛是個負責人的男人,但是沒想到責任感這麼重。
他們隻是假結婚,他卻想到了一個女人的難處。這輩子,這個男人她是不打算放過了!
言真抬頭,雙眼朦朧著看向他輕聲說:“顧大哥。”
“今後我喊你顧大哥行嗎?”言真的眼睛紅了,楚楚可憐的看著他。
顧維琛頓時有些慌,想去幫著真擦眼淚,又覺得不妥。
“你,你怎麼了?”他著急的問,手抬起又放下,最後緊緊的攥著。
含淚的眼睛卻在笑,笑的讓人心裡發癢。
言真微微的一笑,眼淚就此滴落,她哽咽著說:“顧大哥,你對我真好。”
“從來沒有人對我這麼好過,沒有人。”
她直視著顧維琛的眼睛,一字一句的說:“謝謝。”
顧維琛的心頓時就被言真的眼淚揪住了,酸脹的發疼。他不自覺的伸手,手指觸碰到言真的臉,幫著她擦臉頰上的眼淚。
言真垂著眸子打量那手,內心偷笑。
心疼一個人就是愛她的開始。
言真知道怎麼拿捏這個男人,然後讓他死心塌地的愛上她的辦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