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側如意撲哧一樂,連著謝明秀道瞪視也沒能使她收斂。
二餅顯然又被這笑嚇住了,細小的腦袋垂到胸膛,久久沒再抬起來。
而後一抹溫暖出現在了他的頭頂。
他小心翼翼著抬頭,正對上笑得溫柔的明姑娘,“有些晚了,你若再不回家,隻怕你阿娘該擔心了,我送你回去吧。”
提著食盒,謝明秀同如意帶著矮小的二餅回家了。
月色朦朦,冷霧茫茫。
今日陽山大部分人都去了大陽山,但這麼會子,基本也都歸家了。
四下炊煙嫋嫋,一片歡聲笑語。
泥生在前頭歡跳,一個沒留神便找不見它的蹤影,但不消半息,它便又從不知道哪處冒出來,蹦跳吠叫。
“二餅,你說你叫二餅,那你不會還有個兄長叫大餅吧?”
如意閒得發慌,尋了個話問。
“有的。”
二餅聲音低微,那頭如意尚沒覺出不對,繼續問道,“那怎麼不見你兄長?他乾嘛去啦?”
謝明秀直覺不妙,剛要出聲製止時,二餅低低的聲音在耳側響起。
“大餅……大餅不在了,他們都說大餅死了。”
不用謝明秀說,如意也知曉自己捅了簍子,“對不住……但你瞧,你阿爹阿娘對你都很好是不是?”
“阿爹早死了。”
沉默在黑夜蔓延,又緊壓在人的心間,令人呼吸不得。
一時間,謝明秀也想不出什麼法子來安慰二餅。
麻繩專挑細處斷,厄運偏尋苦命人。
垂眼一掃,如意正抓耳撓腮地想辦法逗二餅開心。二餅呢,好似方才說出的話不過一句平常話,對他並無什麼影響。
也該是這般。
過去不可追,未來尚不明,最最要緊的,還是當下罷了。
一連叩了幾道門,裡頭都無人應聲。
瞧著裡頭黑漆漆的模樣,謝明秀“唔”了一聲,隨後蹲下身子道:
“瞧著你阿娘是沒回來,不如你還是同我回去?”
“明姑娘?”
話才剛落,一道急切的聲音便將謝明秀打斷,聲音的主人邊往這頭靠,邊道:“還要明姑娘幫我把這孩子送過來,真是麻煩姑娘了……”
正是文娘回來了。
她才將手中鋤頭放好,二餅便默不作聲地去了她身側。
也因著二餅的動作,謝明秀看清了文娘身後跟著的人——
“鄔公子。”
是鄔二郎,倒不知他為何會出現在此地。
謝明秀心中思緒百轉千回,腳下的泥生卻沒那麼多心思,一個吠叫便直衝衝往鄔二郎的方向跑去。
瞧那尾巴歡快的模樣,倒像是謝明秀平日裡虐待了它一般。
抿著笑朝鄔二郎見了一禮,謝明秀又朝文娘笑道:“二餅既送到了你手中,那我們便告辭了。這是府上今日做的米糕,特意送來請你嘗嘗鮮。”
食盒不大,樣式卻精致。
文娘的手在衣襟上搓了又搓,才惶恐著將食盒接了過去,“這怎麼好意思呢……二餅在明姑娘府上白吃白喝的……”
“不必如此說。”
謝明秀溫聲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