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紅霞散天,夕照若燒。
謝明秀才從屋子裡頭出來,迎頭便撞見院子裡,鄔二郎正同泥生玩得開心。
興致勃勃地瞧了好一會兒,她提了裙擺上前,“要叫如意看到泥生同你這般親近,指不定又得吃醋。”
“明姑娘。”鄔二郎扭身,麵上是一如既往的笑。
他本想站直了身子同謝明秀說話,但手裡頭的泥生卻不讓,一張狗嘴巴非要去追那雙大手玩鬨。
好在泥生是條乖狗。
每每同人玩鬨,狗嘴並狗爪都會收了力道。
鄔二郎才輕輕從那狗嘴巴裡抽了手指出來呢,身側卻有一陣香風飄飄而來,他側眼去瞧,卻是謝明秀學了他的樣子,蹲了身子在他旁邊。
這會子的兩人挨得極近。
近到鄔二郎甚至能嗅到,身側女郎那滿頭的茉莉香。
謝明秀素日是不愛打扮的。
高挽著的發髻上,隻有一根碧色的玉釵綴著,再往下則是一截雪白修長的脖頸。
白生生的,比那滿樹的梨花還要嬌嫩上幾分。
這會子她正逗弄著泥生,珍珠耳環隨了她的動作,在圓潤且粉白的耳垂上來回晃動,直將人心都晃亂了。
鄔二郎無意識地咽了口唾沫,“什麼?”
謝明秀一手撫著狗頭,一邊笑道:“我說今日沒去成大陽山,明日鄔公子可有空嗎?要跟我一道嗎?”
鄔二郎求之不得。
他定了定神,“昨日回去後,小生細細翻看過明姑娘的冊子,又認真想了想養豬場的選址,倒覺得……”
“倒覺得什麼?”謝明秀有些好奇,“若有話,直說便是。”
誰料鄔二郎卻刻意賣起了關子,“適才明姑娘說要讓李林同如意他們一道去清原縣?”
見謝明秀點頭,他又道:“那明姑娘是否有意在日後養豬一事上,也會多用李林的意見?”
這個當然是自然。
謝明秀放了泥生去玩,起身帶了鄔二郎去淨手,邊走的途中,邊將自己的考量說與了鄔二郎聽。
兩人自廊下坐下。
習習涼風送來花香陣陣,鄔二郎繼續方才的話道:“小生再是如何想也不過是一點愚見罷了,若再要具體些……”抬了眼去瞧謝明秀,“不若明日也把李林叫上?讓他看過之後再做定論。”
這倒不失為一個好辦法。
她到底隻是個外行人。
沉吟片刻,謝明秀道:“那他地裡的莊稼……”
鄔二郎回話極快,“莊稼耽擱一日也不妨事,明姑娘若還擔心著,不如等會兒問了李林,看他的意思?”
正說著李林呢,人就跟著周揚進來了。
他們身後還有個跛腳的李班頭。
瞧見人進來,謝明秀笑著起身,“李班頭,好久不見,近來可好嗎?”
她同李班頭,隻有初到陽山時見過一麵,除此之外,再無旁的交集。
隻是初見時,李班頭雖也少言,但卻也不似今日這般,悶葫蘆一個。莫說鄔二郎,便是連謝明秀同他搭話,也沒得到半分回應。
“叔叔這是累了。”
李林笑著打圓場,“這幾日除了在衙門當差,叔叔都是跟我下田種地,累得很了,明姑娘千萬彆往心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