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明秀也擰起了眉心,但她卻壓了心中疑問,“二餅,我們去你家好不好呀?”
二餅當然是願意的,一路蹦蹦跳跳著帶著人回了家。
文娘還沒回來。
她是個勤快的女人。
地種完了,總還要去整點彆的。尤其是邊邊角角的旮旯地,她總會想出辦法將這些地都種上東西。
她的家也被她收拾得很乾淨。
幾隻生蛋的母雞和幾隻紅冠的公雞,被單獨圈在了柴房裡頭,咕咕咯咯,叫個沒完。
二餅先是扯了把泛黃的菜葉子喂雞,又尋了幾張竹凳放到院子裡的楊樹下——
“明姑娘先坐!我去給明姑娘燒點水。”
要他歇歇的話還沒說出來,二餅便先一溜煙兒地跑進去了。
謝明秀好笑著搖了搖頭,又開始打量起了這間小院。
苕帚掃把,簸箕鋤頭,鐮刀釘鈀,蓑衣鬥笠,樣樣都被歸置得齊齊整整,沒有半點兒雜亂。
柴房頂上不知牽了些什麼藤,綠油油的,煞是好看。
再往旁,有一塊砌了石塊的菜地,裡頭什麼小菜蔥花,都有。
文娘家裡頭似乎還養豬。
但聽著聲音離小院有些遠,沒有主人家在,謝明秀倒也不好去看,隻得作罷。
二餅的動作倒快。
進去還沒多久,就提了個茶壺過來,一隻手裡還抱著幾隻碗。
周揚上前幫他取了下來,得到二餅甜甜的一聲道謝——
到底是在謝府呆了一個多月,跟人也混熟了,再不似從前一般拘束內向。
“明姑娘,這是我阿娘從山裡頭摘的金銀花,甜著哩!”
滾燙的開水澆過幾朵曬乾了的金銀花,霎時一片清香直直而來。
“你不去地裡幫你阿娘,那你在家都做什麼?”如意好奇問道。
二餅應聲,“先前都是去二郎哥哥家裡,二郎哥哥會教我認字。”
但如今鄔二郎卻去了謝府裡頭,正正經經地讀起了書,哪裡再能叫二餅認字呢?
“不過二郎哥哥說啦,白日裡沒空,他晚上回來了,我還是可以去找他認字的嘿嘿。”
孩童的稚語點醒了謝明秀。
正當她細細思索方才心中生出的一點門路時,院外卻突然傳來一道聲音,“明姑娘?”
“娘!”
二餅率先迎了出去,接過文娘手裡的家夥什,“明姑娘說要來咱們家看看,我就帶她們來啦!”
文娘笑了笑,誇了一句後,又看向謝明秀等人,“明姑娘是貴人,哪能坐這呢?來來,咱們去屋裡坐。”
她邊說著邊要去迎謝明秀起身,誰料後者卻反其道,將她帶了在身邊坐下,“你累了半日,先坐下來歇歇。”遞了麵前的金銀花茶給她,“這是二餅才泡的,你解解渴。”
甫一坐下,文娘便急促著收回了手腳。
但謝明秀遞過來的茶水,她又不能不接,咬咬牙,她探出滿是泥巴的手,將碗接了過去——
指頭印瞬間浮在碗麵上。
文娘局促地笑笑,“明姑娘見笑了,我先去洗洗身上。”
她邊說邊走,謝明秀卻看著她滿身的泥印子,出了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