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媽媽歎了一歎,她何嘗不想看著如意和周揚一道回來?
但李林說,如意兩人已將清原縣各處的底都摸了個透徹,也用不著他,所以這次他回來,便不去清原縣了。
可如意兩人卻還要在清原縣再待上幾日。
具體為的是什麼,李林沒說,想他這會子正在裡頭跟明姑娘說著呢。
周媽媽話才說完,鄔二郎眉間的笑意便淡了幾分,“照媽媽這樣說,院子裡頭隻有明姑娘和李林在?這是否有些……”
話藏了半句。
聽他這麼一說,周媽媽臉色變了一變,但旋即又恢複正常,“李林那人,心眼是多了點,人卻是不壞的。再說了,那裡頭還有泥生在呢。你又不是不曉得泥生,有它在,哪個敢碰姑娘一下?隻怕手還沒碰到姑娘,就要挨上一口!”
話雖是如此說著,周媽媽卻加緊了步伐。
“是是,泥生忠心著呢!”
鄔二郎讚了一句,“媽媽先忙著,我回家一趟,不用給我留午飯。”
*
話說回院裡頭,李林照樣是先同謝明秀稟了他同周媽媽說的話。
隻是比起跟周媽媽說的,眼下卻更詳細得多。
“他們在清原縣租了個小院?”謝明秀柳眉微挑,卻是沒想通如意這樣做的用意。
李林點點頭,他是坐了在另一側的長椅上的,“如意說,如今清原縣的情況他們已經摸得差不多了,裡外裡的酒樓他們也都去了個遍,本該是要回來了。
但就算如今回來,她兩人也在明姑娘這頭幫不上什麼忙,倒不如就先在清原縣裡住著,看能不能尋個什麼好機會,也好回來跟明姑娘報喜。”
不消細想,謝明秀都能曉得如意說這話的時候,麵上是個什麼模樣。
定是雙眸明亮,嘴角掛笑。
也罷,如意既有自己的主意,她是該支持的。
“那你往後便不去清原了?”
李林點頭稱是,“上一次回來,我跟我爺聯手在鄉親們麵前演了場大戲,如今這戲也該到收場的時候了。”
他說的事也正是謝明秀憂心的事。
自那日之後,便有不少百姓旁敲側擊來問,養豬場究竟何時能建好,他們又何時能把豬賣給謝明秀。
謝明秀不堪其擾,隻好裝病不出。
但即使這樣,也有人托了謝父來問——明姑娘幾時能兌現諾言啊?
對於謝明秀和李林的計劃,謝父自是知曉的。但便是再知曉,在麵對著百姓們的追問時,謝父也不免招架不住。
是以他也幾次同謝明秀講——凡事見好即可,凡事也量力而為。
若當真因此事激起民憤,那前頭所做的一切,不都白費了嗎?
這個道理不光謝父曉得,謝明秀自己,也是明白的。
這不,正好李林回來了。
她手裡有了人,有些事情也該提上日程了。
日頭愈發盛了,泥生支著根長舌頭,哼哧哼哧喘著氣,謝明秀額間也有細汗往外冒。
正巧了這時,周媽媽來了。
她是空著手來的,一瞧見人便笑道:“姑娘,去花廳坐坐吧?那兒涼快些不說,再晚些時候就該用飯了。”
謝明秀點點頭,側了臉朝李林道:“你也同去。”
泥生慣例是不能進花廳的,它也乖,瞧著人是往花廳去,也不叫,乖桑桑地便去了涼棚底下——那兒有周媽媽專門給它鋪的張涼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