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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夏時節,芳草未歇。
“姑娘,剛才怎麼不要我把話說完?”
謝明秀和如意主仆兩個,邊往大門外走,邊說著話,“這些事難道是要瞞著鄔公子嗎?”
謝明秀提著裙擺,跨過一道門檻,耐心回道:“則誠如今正是用功讀書的時候,哪裡好再為這些事分心?還不如先不與他說,等過完這陣子了,再與他解釋清楚便是。”
如意點頭。
對於自家姑娘的話,她從來都是言聽計從的。
半輪紅日懸在天邊,紅黃黃的光暈均勻地鋪撒開來,映出許多風光來。
也不多時,主仆兩個便走到了大門處。
而簷下……赫然站著文娘母子。
若非今日是個豔陽天,且門口的人也不是謝五。謝明秀還當真會以為,是回到了初至陽山那一日。
“明姑娘好!”
數月下來,二餅也不複從前的瑟縮,整個人開朗外向了許多,“如意姐姐也回來啦!”
如意上前兩步,笑著揉了揉二餅的頭,“二餅長高了不少。”
又與文娘問候了幾句,謝明秀道:“此次去古藺,任務重大,有勞你了。”
文娘笑了兩聲。
將二餅托付給謝明秀,又仔細囑咐二餅不要調皮搗蛋後,文娘披著晨光出發了。
泥生慣例是謝明秀走哪它跟哪的。
狗尾巴半垂著,小小地左右搖動,學著主人的樣子,目送文娘離去。
二餅一隻手搭在泥生的背上,一邊故作深沉,學足了小大人的姿態。叫人不經感歎,母子相離,總是叫人不忍多看的。
謝明秀正欲開口安慰二餅兩句呢,哪知那頭文娘的身影才消失在街頭——
這頭二餅就歡呼一聲。
“耶!阿娘總算走了,終於沒人管著我啦!”
其歡喜雀躍姿態,叫謝明秀啼笑皆非。
“哼哼!“
如意哼笑兩聲,“你彆以為你阿娘走了就沒人管你了啊,我可是曉得你每天該寫多少字,又該看多少頁書的!”邊說著又邊瞧著謝明秀,“你可彆看姑娘。這事兒不光我曉得,連姑娘也是曉得的!”
二餅偷看的眼睛總算是完完全全地垂下去了。他倒也不是不喜歡讀書,隻是這好不容易空了兩日,還以為能清清閒閒玩耍兩天呢。
垂頭喪氣的模樣再沒了先前的歡喜。
“書是要看的,字也是要寫的……”
頭先半句話,聽得二餅是把頭垂得更低了,連著他手裡的泥生身上的毛,也被他揪了好幾根起來。
好在泥生是溫順的。
將二餅一切的動作都看在眼裡,謝明秀微微一笑,緊接著道出後半句。
“隻是若是你在晌午之前,便寫完兩篇大字的話,我便帶你去大陽山上玩,怎麼樣?”
要問二餅覺得怎麼樣,那自然是歡喜得不得了了。這個年紀的孩童,哪有不愛玩的呢?
尤其是上山玩。
那就代表著可以滿山跑,還可以踩水,去石頭縫裡尋好玩的物什——若運氣好了,說不準還能在那些山間小溝的石板下頭,翻出些小螃蟹來呢!
小螃蟹的殼都軟軟的,捉起來後,也不消其他怎麼做,隻在旁邊生個火,把小螃蟹拿來烤烤。
入口酥脆,很是合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