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頭的人正是周揚和李林,還有位瞧著眼生的娘子……想來便是那位賣魚的吳娘子吧。
一一對著人頷首致意後,謝明秀額外又向周揚遞了個眼神——後者心領神會,轉身便去了屋內。
不多時,周揚臂下夾著兩張小凳,手上提著一壺茶水過來了。
如意的手抱得很緊,幾乎到了謝明秀掙不開的地步。雖還不知道發生了些什麼,但瞧著如意這架勢……隻怕實在清原縣受了不少委屈。
朝著吳娘子歉意地笑笑,謝明秀低聲哄道:“好啦好啦,已經到家啦,有我在呢,一切都不用擔心……”
哪知謝明秀越是這般哄,如意就越是在她懷裡不肯出來。
哭笑不得地拍拍如意,謝明秀繼續道:“怎麼了這是?”
如意仍是不答,一顆腦袋隻顧埋在謝明秀脖間。
既如此,謝明秀也便由著如意,任她就這般撒嬌撒癡。
可巧此時,周媽媽出來了。
“如意?你都多大了?還躲在姑娘懷裡撒嬌?這還這麼多人在呢,丟人不丟人?”
周媽媽的語氣並不嚴厲,隻調笑居多,鬨得如意起身時,紅了半張臉。
如意雖是磨磨蹭蹭地起身了,但卻也沒離謝明秀多遠,扯了張板凳就挨著自家姑娘身旁坐下——形影不離。
周媽媽眼角一抽,正要再說幾句時,衣角卻被周揚扯了扯。
對上自己兒子隱晦地搖頭後,周媽媽把想說的話憋回了肚子裡。
“這是我才切的瓜,你們慢慢吃,啊。”
一點兒翠綠的果皮上撐著熟透了的紅豔果肉,看上去不光令人垂延欲滴,甚至還覺著一股涼意直透心底。
自熱起來之後,謝府裡每每到了午後都要開幾個瓜——瓜都是事先泡在井裡的。
要吃瓜時再從井裡拿出來,冰冰涼的,很是爽口。
周媽媽放下了果盤就離開了,她還有廚房裡的事兒要做。
餘下幾人在樹蔭下沉默了許久後,謝明秀才開口招呼道:“這位……想來便是吳娘子吧?”
吳娘子生得方正,通身一瞧,便是做慣了苦活的人家出身。這倒與如意口裡說的,吳娘子的身世很是吻合。
“是,”吳娘子忙放了手裡的茶杯,“聽說姑娘這裡要人,我就來了。”
誠心而論,吳娘子並不算是多能說會道,也不算是談吐多大方的人。言語間,甚至還能瞧出許多怯懦來。
但想想也是。
若吳娘子是個性格剛直且談吐大方的人,又怎麼會被婆家欺淩?
不過吳娘子今日既肯跟著如意他們一道來陽山……想來是已下定了決心,要同過去做個告彆,活出自己想要的樣子。
便先不論其他,隻說私心裡,謝明秀便是極為欣賞吳娘子這般的人。
凡成事者,毅力與決心,是哪個都缺不得的。
想到此處,謝明秀唇邊笑意深了幾分,起身道:“吳娘子快快請坐。”
井水浸泡過的瓜,不僅冰涼十足,甚至好似那果肉,也要格外香甜許多。
暑天裡,任何瓜果都是放不住的。
即便是再冰涼的瓜,放在外頭一會兒,都會輕易失了涼意。
招呼著眾人分瓜吃,謝明秀從盤裡取了一瓣瓜遞給如意——後者眼中有淚光閃過,但到底是忍下了。
瓜香清甜,入腑解燥。
周媽媽準備得就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