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明秀的氣來得快,消得也不算慢。
有錯的劉掌櫃尚遠在清原縣,她又何必因為這等卑劣小人氣惱個不休呢?
還是解決眼前的正事要緊。
謝明秀緩緩閉上眼睛,再睜開時,已清明一片,她道:“你們沒有答應劉掌櫃的話,那是怎麼離開的?”
若論起信任,謝明秀是百分百信任如意兩人的。畢竟有著打小一起長大的情分在,隻是……他們若是不肯答應劉掌櫃,又是如何逃開劉掌櫃的魔爪的呢?
可巧了,當時的如意心中所想,與如今謝明秀心中想的,是一模一樣。
劉掌櫃卑鄙無恥,用了齷齪手段,逼迫他兩人應下不能應的事。
如意雖氣惱,但更擔心的,卻是她跟周揚兩人的安危。
眼瞧劉掌櫃臉色越來越難看,情急之下,如意想了個法子——一個能暫時穩住劉掌櫃的法子。
說到此處,如意停下了。
正對麵的謝明秀若有所思,“你告訴劉掌櫃,你和周揚做不了主?要回來請我示下?”
要說不愧是多年主仆,心意相通起來,誰也融不進去。
如意點點頭。
當日為了脫身,她說了好些話,但大致的意思,卻跟謝明秀說的一樣。
起初劉掌櫃也並不信,還拘著他們不肯放人。
但當如意冷聲說出,她和周揚兩人每隔一日就會托人往陽山傳信時,劉掌櫃才有所動搖。
即便身為陽山縣令的謝父,手裡既無權也沒錢,但到底大大小小算個官麼不是。
既然是官,劉掌櫃就不得不顧忌著。
也正因此,劉掌櫃才讓人放了如意兩人——隻是句句不離的是,要他兩人儘快回陽山,且一定要促成此事,否則的話……如意跟周揚,永遠也彆想踏進清原縣半步。
話聽到這處,謝明秀心中突然有了疑問,“你們在清原縣這麼久,那劉掌櫃的底細你們可探清楚了?他的身後到底有什麼依仗,才讓如此囂張跋扈。”
如意與周揚對視一眼,遲疑道:“據說……他有個在長安為官的侄子。”
“據說?”
謝明秀挑眉,“意思是,並沒有人能證實此事的真假?”
“打第一日到清原,我就盯上了劉掌櫃,”
如意道:“玉樓每日的流水巨大,要是我們能跟劉掌櫃牽上關係,那往後的生意不也好做嗎?”
當時讓如意兩人去清原縣,謝明秀心中也是存了這個心思的。
要他兩人,儘可能地在清原縣站住腳跟,這樣以後做什麼事也方便。
如意和周揚當然是要儘全力將此事做到最好。
這不就在第一日,打上了劉掌櫃的主意麼。
隻是他兩人雖多番打聽,又在玉樓裡對著打雜的活計側麵詢問,卻也什麼也沒能探聽出來。
唯一所能知曉的,就是劉掌櫃很有錢。
不僅是很有錢,他那個在長安做官的侄子更給了他莫大的支撐,就連清原縣的縣令,沒事都要讓著他三分。
隻不過……從沒有人見到過劉掌櫃的侄子,就連他的侄子姓甚名誰,也沒有人知道。
“這便就怪了。”謝明秀斂眉細思,“若是說沒人見過也不安罷了,怎麼連姓什麼叫什麼,也沒人知曉呢……”
誰說不是呢。</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