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北寧侯府,林歇被扶著下了馬車,林歇能聽到前頭傳來的林安寧與歸家的林修的說話聲。
大致內容就是平日忙碌的林淵與蕭蒹葭今日恰巧得空,都回來得早,因而已經吩咐人在飯廳準備了晚飯,大家能一塊用餐。
於此同時,來門口接林歇的半夏也對林歇說,廚房裡的飯菜已經送到榕棲閣,她都熱好了,林歇回去就能吃上。
林歇察覺到自己下車後連翹就鬆開了手,於是就改扶了半夏,說:“好,回去吧。”
今日是林歇第一次去書院,林歇本以為長公主會來找她,結果她等了許久,都沒有聽到動靜,後來想起今日發生的事情,覺得長公主多半是被自家兒子在書院裡動手打人的事情給絆住了腳來不了了,於是便準備睡覺。
然而才翻了個身規規矩矩地仰躺著,她就感覺到有什麼東西停在了她的鼻尖。
觸感很熟悉——是蝴蝶。
林歇起身,穿好衣服拿上短笛,這才出了屋門。
待走到樹下,她才聽到玉明闕開口輕喚:“林姑娘。”
林歇住在北寧侯府,又是個瞎子,身份為何自不難查。
所以林歇也沒奇怪玉明闕是怎麼知道自己姓什麼的,還轉身朝著玉明闕聲音傳來的方向行了一禮,然後說道:“玉公子。”
然後玉明闕就安靜了。
林歇的身份對玉明闕來說不難查,但玉明闕的身份對林歇這麼個不受寵的侯府大姑娘而言可是難查得很。
但想想林歇的身體情況,玉明闕也就釋然了。
拋開蠱毒不說,林歇那一身暗傷可不是一個被困於後宅的姑娘會有的。
林歇把短笛拿了出來,朝玉明闕遞去:“公子昨晚落下了這個。”
玉明闕看著林歇手中用翡玉雕刻而成的短笛,並沒有伸手去接,而是說:“在沒治好你的眼睛之前,我不會收回它。”
林歇放下手:“若非知道玉公子性子冷淡不愛糾結男女之情,我差點就要以為,玉公子這是拐著彎的要送我東西呢。”
玉明闕不語,心裡升起些許遇到主動往他這裡湊的女子時才會有的煩躁。
可惜他承諾過了,也較上了真,所以他不會因為這點反感就甩手走人。
隻是再開口,聲音不免冷淡許多:“坐下吧,我再替你把把脈,順便請你告訴我,你身上那些銀針,都紮在了那些穴位上。”
這都沒惱羞走人?
林歇撇撇嘴,隻好聽話地走到石桌邊坐下了。
不聽話不行啊,人現在一隻手就能按住她,開口讓她主動些不過是出於禮貌而已。
林歇伸出手,因為看不到脈枕在哪,甚至不知道玉明闕有沒有準備脈枕這種東西,她是直接就把手放到桌上去的。
最後是玉明闕捏著林歇的手指,將林歇的手挪到了脈枕上。
玉明闕是真的很討厭女人啊。
玉明闕替她把了脈,聽她說了銀針紮的位置,又問她是何時傷得眼睛,以及如何傷得眼睛。
關於最後兩個問題,林歇垂眸淺笑:“無可奉告。”
林歇是在一次長夜軍出任務時傷的,那次的任務不是機密,知道的人不少,而且之後她就隱退尋醫去了,不少朝中大臣還因此偷偷在家擺了酒慶祝,她此刻若是對玉明闕說清了情況,直接就能暴露她的身份。
林歇行為上不配合,玉明闕還能強製讓她配合,可若言語上不配合,玉明闕就不知道該怎麼辦了。
遂又問了林歇一些彆的問題。
林歇挑不重要的答,答得多了,覺得有些吃虧,便反問:“都是你問我,我也問問你唄?”
玉明闕愣了一下,想著自己若是回答了林歇,林歇是否也會配合些回答他,就說:“姑娘請問。”
林歇支著下巴,隨機開始瞎問:“秀隱山掌門近幾日可還好?”
玉明闕:“家師近幾日去了琴川,隻從寄回的信件上來看,應是康健依舊。”
林歇眨了眨眼,沒想到玉明闕會回答的這麼認真,就又問:“尋醫閣可還有與你們秀隱山鬨矛盾?”
尋醫閣的創建者是秀隱山的前身——隱山的弟子,因而兩家淵源頗深,隻是不知為何,兩家的關係變得不太好,時常鬨矛盾。
玉明闕聽後回想了一下,然後才說:“前幾月倒是聽說,隨軍留在北境駐地的秀隱山弟子與尋醫閣大夫起了些爭執,之後就沒有了。”
竟是認認真真,不帶絲毫隱瞞地說了?!
秀隱山不是一直覺得兩家矛盾是醜聞,恨不得死死捂住的嗎?
這玉明闕還真敢說。
林歇起了興致,又把另一個與秀隱山有關的地方給問了:“那聞風齋呢?聞風齋那些個亂七八糟的榜單之上,可有什麼變動?”
聞風齋表麵上是個江湖情報組織,沒事排排各種江湖榜單,與秀隱山、尋醫閣還有朝廷沒有一絲一毫的關係,但林歇知道——
秀隱山、尋醫閣、聞風齋,三者與長夜軍本為同源,背後都有朝廷的影子。
隻是聞風齋與長夜軍性質特殊,這才和另外三者切斷了表麵上的聯係,實則背地裡,都是一夥的。
問到這個,玉明闕果然不再說真話了,而是避重就輕,說些江湖人都知道的。
“這月的榜單沒有變化,倒是幾個月前,高手榜上突然出現了一個第三名。”
林歇:“哦?突然出現的第三名?誰呀?”
玉明闕說:“前長夜軍大統領——未央。”
林歇愣住,半響:“你說誰???”
作者有話要說: 林歇對兄弟組織發出義正言辭的譴責:聞風齋你特麼是在搞事情!
明天的更新可能要晚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