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歇將銀針藏在指間,站起身朝著藏了人的地方走去。
林歇動作不快,慢慢走過去,慢慢抬手,慢慢朝著那人伸手……
那人動了,他悄無聲息地躲開了林歇即將觸碰到他的手。
林歇摸了個空,也不氣餒。
那個人武功不低,被叫來對付她這個瞎子屈才了,所以林歇更願意相信這個人出現在這裡和她被騙來這裡的事情無關。
不僅無關,在她靠近的時候,那人也隻是躲開,說明無害。
無關又無害的高手,怎麼會在這裡?
林歇有些好奇。
她靜下心聽了聽,確定了那人此刻的站位,又朝著那人走了過去,結果和剛才一樣,她靠近的時候那人沒動,等她要去摸了,那人就又走開了。
林歇第三次朝著那人走去,這一次,林歇故意撞上了椅子,整個人向前傾去。
一隻手扶住了她的手臂,止住了她即將要摔到地上的動作。
林歇站穩後反手抓住他的手腕,聲音帶上了與人捉迷藏似的輕快:“抓住了。”
那人:“……”
林歇好奇地朝那人湊過去:“你是誰?”
那人微微後退,默了片刻才開口:“夏衍。”
夏衍?
一提到這個名字林歇就想起那一聲“廢物”,連忙鬆開了手:“你……怎麼在這?”
夏夙擔心自己一個人護不住林歇,於是便叫來了還在書院的夏衍。
夏衍曾不滿林歇的窩囊,但那點不滿在林歇勸慰了夏媛媛後早已消散無蹤,隻是礙於當初那一句“廢物”說得太多擲地有聲,所以夏衍至今不曾去找林歇道歉亦或道謝。
聽夏夙說是要幫林歇,他就跟著來了。
連翹把林歇帶進來的時候,夏衍就跟進來了,隻是輕功好,沒被兩人發現。
這麼一大串的解釋,在夏衍這裡化成了簡簡單單的兩個字:“夏夙。”
林歇聽懂了,大概就是夏夙擔心她,為了以防萬一,又叫了夏衍來幫忙吧。
也就是說,這裡真的沒安排後手,連翹帶她來這裡,就是為了將她關在這裡。
可等沙漏漏完門就開了,沙漏雖大但漏得也快,最多不過一盞茶她就能出去,這麼不痛不癢關她一盞茶的時間,有什麼意義嗎?
林歇低頭思量,沒注意到夏衍正一瞬不瞬地看著她的眼睛。
就和夏衍想的一樣,那是一雙很清澈的眼睛,乾淨得就像是兩枚漂亮的琉璃珠。
“你能聽到我在哪。”
夏衍用的是陳述句。
林歇從思緒中掙脫,麵不改色:“嗯,瞎子的耳朵比一般人好使。”
夏衍也不知道信沒信,反正沒再糾結這個問題。
他走到門邊,準備把門踹開,卻被猜到他要乾嘛的林歇阻止了:“門板裡麵也有機關,弄壞了夏夙會生氣的。”
夏衍果然停住了動作。
林歇摸到那把差點把自己絆倒的椅子,說:“坐下等吧,夏夙待會兒就來了。”
夏衍沒坐,但也沒再企圖破壞機關樓。
片刻後,夏夙來了,她似乎是跑回來的,氣息聽著有些不太穩。
她隔著門一邊倒騰門上的機關,一邊往樓裡大喊:“林歇!你還好嗎?”
林歇起身走到門口,“我沒事,你呢?”
夏夙:“出來說。”
林歇:“好。”
可夏夙在外頭倒騰了許久,沙漏裡的沙都快漏光了,還是沒能把門打開,最後林歇聽到夏夙狠狠地錘了一下大門,怒罵:“哪個孫子把外頭的鎖給弄壞了!!”
林歇心下微動,側頭去聽沙漏的動靜。
門外夏夙說道:“門從外麵打不開,你們等等,這扇門有三個開法,就算外麵打不開,等沙漏漏完也就自動打開了。”
林歇轉回頭:“可能……”
夏夙沒聽清:“什麼?”
林歇:“可能沙漏漏完也打不開了。”
夏夙:“啊?!”
夏衍也看向了沙漏,隻見巨大的沙漏上端空空蕩蕩,再沒有一粒沙子。
沙漏漏完了,但是門,還沒有打開。
——也許這就是指使連翹的人安排的後手。
林歇問門外的夏夙:“你剛剛說三種開法,除了從外麵打開和等沙漏漏完,最後的法子是什麼?”
門外的夏夙抬手捂臉,不抱任何希望地說道:“把樓內機關解開。”
作者有話要說: 夏衍:有些人,表麵上看起來很無害地朝著你伸手,實際上指間藏了根針:)
林歇:嘻嘻。
(和正文無關的小劇場,文中夏衍並不知道林歇手上藏了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