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歇發自內心地詢問夏衍,是否還記得自己還沒過門的事。
結果被夏衍暗示性地捏了捏手, 反問:“那你記得嗎?”
林歇這才住了嘴。
——她的種種行為, 確實不像是未過門的姑娘會做的。
最後林歇給了夏衍答複,說自己會去。
隻因林歇本就向往“家宴”, 模糊的記憶裡,上一次參與家宴時,她還是個什麼都不懂什麼都不知道的孩子,而她的父母也都還在世。
確定好時日後,林歇尋了近日在府的蕭蒹葭,與她說了自己那天下學回府後還要再出門去將軍府的事。
蕭蒹葭在與林歇接觸過以後,不可避免地又與林歇產生了更多的聯係。
這次得知林歇要去將軍府, 蕭蒹葭雖然覺得未過門的姑娘去未來夫家的家宴有些奇怪, 但在夜間發現一家人吃晚飯卻沒有林歇的位置時,想到他們此刻在飯廳裡其樂融融,林歇卻要一人在院裡獨自用飯, 便不免起了惻隱之心, 應允下來, 還吩咐了管事, 讓林歇到時候出門用林安寧的馬車。
一切準備妥當, 赴宴前一晚,林歇難得與半夏商討了許久該穿什麼樣的衣服,最後半夏從衣櫃裡翻出一身顏色清淺的交領齊腰襦裙,外披大袖,看著不會過於老成, 也不至於太過跳脫。
用來見家長,最適合不過。
那天下學,林歇便直接回了榕棲閣,換好了昨晚選好的衣服,重新梳了頭發上了妝,這才帶著半夏又去了門口。
才一出門,半夏就“哎呀”了一聲。
林歇不明所以:“怎麼了?”
半夏看著牽馬站在馬車邊的夏衍,小小聲對林歇說道:“是姑爺。”
林歇先是讓半夏這一聲“姑爺”給叫得愣了愣,然後才笑著告訴半夏:“他說了要來接我的。”
隻是夏衍下午不在書院,想來此刻也是從彆處趕來的。
說起來,夏衍到底在忙什麼呢?
——這樣的困惑在林歇的腦海裡一閃而過。
林歇登上馬車,在夏衍的陪伴下,一路前往將軍府。
路上林歇難得有些緊張,便總要和騎馬走在馬車旁的夏衍說話。
夏衍習慣了林歇麵對自己時的孩子氣,半夏卻是第一次見到這樣的林歇,便在一旁抿著唇忍笑。
另一邊,早上進城入宮,中午回府後一覺睡醒,發現自己多了個兒媳的鎮遠將軍也是驚訝,並一手抬起自己夫人的下巴:“老三這找媳婦的速度是隨了你的吧?”
將軍夫人揮開將軍的手,繼續替自己丈夫整理衣襟,順帶哼笑一聲:“說得好像你不是一樣。”
侯府的馬車在將軍府門口停下,半夏打起簾子正要扶林歇下去,就見夏衍先她一步,握住了林歇的手,將林歇從馬車上扶下。
隨後入了將軍府,夏衍要去換衣服,便把林歇交給了夏夙。
夏夙直接就帶著林歇去見了將軍與將軍夫人。
將軍夫人拉著林歇在自己身邊坐下,又是給見麵禮,又是與林歇說話,這才讓林歇不那麼緊張了。
鎮遠將軍自然也不會為難自家小子看上的姑娘,隻是隱約間,覺得林歇的身影有些眼熟。
之後入席,除了隨商隊在外遊曆的老五,其他人都到齊了。
夏夙和夏衍坐在林歇身旁,他們都是給林歇布菜布習慣了的,兩個人你一筷子我一筷子,倒是沒叫林歇有哪裡不方便。
隻是就像夏媛媛曾經說的那樣,這一家子都是太陽,熱得能把彼此灼傷,每每坐下吃飯,都能說著說著就吵起來,便是年紀不大一身斯文氣的老六也是如此,甚至吵起來引經據典,更加叫人頭疼。
夏媛媛得了林歇的提醒,學會了如何協調他們,這才讓這一餐飯有驚無險地結束了。
林歇雖然是第一次遇到這種陣仗,卻因為見到了將軍府眾人的另一麵,覺得有趣極了。
原來將軍夫人對自家孩子是這麼的口下不留情;原來鎮遠將軍也並非他所表現出來的這麼威嚴沉穩,吵架時一身的兵痞氣,對著自己兒子一口一個老子,臟話說得非常溜;原來夏夙嘴還能更毒;原來先前那個對著自己作揖,還打趣叫自己三嫂的老六也是這麼牙尖嘴利罵人不帶臟字。
待飯後他們這些小輩去花園散步,夏媛媛夏夙故意拉走老六,夏衍將林歇壓到了花園假山後頭,身子挨著身子,低頭咬著她的唇,聲音含糊:“你可真敢。”
後期夏衍和他老爹沒吵得把桌子給掀了,不僅是因為夏媛媛在,也因為林歇在桌下對夏衍做的那點小動作,讓夏衍分了心。
林歇倒是一點都不羞,抬手環著夏衍的脖子:“反正最後吵不起來不是挺好的嘛。”
兩人在假山後頭好一陣耳鬢廝磨,許是在自己家中,夏衍的動作越發過分起來,林歇略有些失神地喘著,感覺到夏衍挨著自己的**,卻不見夏衍做出更近一步的事,便把唇湊到夏衍耳邊,問道:“你是不是、是不是覺得若在完婚前要了我,便輸了?”
夏衍動作一頓。
林歇笑著:“我雖說了各憑本事,卻也沒真打算和你比什麼。你若真要比,不如試著在床上贏我。”
林歇的聲音越來越小,到了最後隻餘微不可聞的氣音,溫熱的吐息落在夏衍的耳朵上,染紅了一片。
林歇話才落,便被夏衍打橫抱起,避開府中護衛與下人,去了距離花園最近的書房。
兩人在燈火明滅中滾到了榻上,林歇衣衫不整,又不知道自己現在在哪,無所依靠,隻能無措地抓著夏衍背後的衣服。
夜間本該寒涼的空氣如同被點燃,等待著一觸即發。
意亂情迷之際,夏衍喚了林歇一聲未央。
隨後書房的外間,便響起了一聲震天的巨響,是一個半人高的花瓶,落地撞碎了。
夏衍回神,第一時間替林歇攏好了衣服,並將林歇擁到了自己懷裡,這才回頭,透過內外間之間的格柵,看到了自己臉色微妙的父親。
鎮遠將軍一開始就在書房外間的架子後麵,隻是情.欲叫夏衍不如平時那般敏銳,沒能發現書房裡還有人。